现在若是在水面上,华华凤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疯子、白痴”,这类话定早就从她嘴里说出来。
幸好这里是水下面,所以她只有看着。
她忽然发觉他拖着并不是团水草,而是只箱子。
箱子上水草和烂泥,现在已被冲干净。
箱子居然还很新,木料也很好,上面还包着黄铜,黄铜居然还很亮,显见是最近才沉下水。
也许这就是公鱼唯比男人愉快地方——母鱼就算张嘴,也只不过是为呼吸,而不是为说话。
所以段玉又潜下水。
他知道华华凤绝不会饶他,在水下面总比较安全些。
现在无论华华凤再说什,他都已听不见。
只可惜他毕竟不是鱼,迟早总要上去。
段玉看着她,忽然不开口。
华华凤道:“你明明应该是只旱鸭子,为什忽然会游水呢?”
听她口气,好像段玉至少应该被淹得半死,让她来救命似。
段玉竟敢不给她个机会来大显身手,所以她当然很生气。
段玉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知道。
能知道人,虽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他们倒霉,但这种经验毕竟是难得。
世上有很多人都游过西湖,又有几人在湖下面逛过呢?
他们潜段水,换次气,上面船底渐渐少,显然已到比较偏僻之处。
段玉这才翻个身,冒出水面。
无论谁都看得出,这种箱子绝不会是装破衣服烂棉被。
像这样只箱子,怎会沉在湖底下呢?
华华凤就咬着嘴唇,在上面等。
等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他上来。
“这小子难道忽然抽筋,上不来?”
华华凤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人,忍不住也钻下水去,这次她很快就找到段玉。
他正在用力将大团带着烂泥水草从湖底拖上来。
华华凤大声道:“你死盯着看什?脸上长花?”
段玉笑,微笑道:“只不过忽然觉得你应该直待在水下面。”
华华凤忍不住问道:“为什?”
段玉道:“因为你在水下面可爱得多。”
他知道华华凤不懂,所以又解释着道:“你在水下面眼睛还是很大,却没法子张嘴。”
华华凤立刻也跟着钻上去,用双大眼睛瞪着段玉。
段玉正在微笑着,长长地吸着气,看来仿佛愉快得很。
华华凤咬着嘴唇,忍不住问道:“你还笑得出?”
段玉道:“人只要还活着,就能笑得出,只要还能笑得出,就应该多笑笑。”
华华凤道:“只是奇怪,你为什还没有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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