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还能看，还能听。
而他第
个看见
人竟是老皮。
老皮正站在火焰旁，笑嘻嘻地看着他。
也不知是因为火焰闪动，还是因为他眼花
，现在这个老皮，看来已不像是他以前认识那个老皮。
以前老皮虽然皮厚，虽然赖皮，但看起来却是个蛮像样人，高大挺拔，相貌堂堂。
火焰在燃烧。
燃烧着火焰闪动不息，让人几乎很难张得开眼睛。
可是小马终于张开眼睛。
火焰中仿佛也有个人影子，火焰又像是鲜花，人仍在花中。
“小马！小马！”
夕阳已消沉。
黑暗夜，不知在什
时候已回归大地。远山、湖水，都已沉没在黑暗中。
那刚才还在夕阳下发着光太阳使者，也变成条黑暗影子。
可是他仍在湖畔，冷冷地看着小马在湖水中挣扎、追逐、呼喊。
只可惜他呼喊永无回应，他追逐也仿佛是个永远追不上幻影。
早已被抽光。
她也在看着小马，却好像已完全不认得这个人。
小马忽然大喊，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小琳！小琳！”
她听不见。
她已不是她自己，她已奉献给太阳神。
冰冷，全身都已冰冷。
此时此刻，他心里是愤怒？
是悲伤？
是痛苦？
什都不是。
—— 个人若是长得很不像样，怎能在外面冒充“神拳小诸葛”？怎能在外面混吃混喝，招摇撞骗？
可是现在这个老皮样子却变，竟变得有七分像疯子，三分像
他想扑过去，扑向火焰。
—— 飞蛾为什要扑火？
只因它愚蠢？
还是因为它宁死也要追求光明？
他想扑过去，可是他不能动。他全身上下，手足四肢都已不能动。
夜色更深，更黑暗。
湖水冰冷。
他突然觉得心里阵刺痛，直刺入他四肢，他骨髓。
他沉下去，沉入冰冷湖水里。
没有水，有火。
小马冲过去，跃入湖中。
没有人阻拦。
花舟就在湖心，他用尽全身力气游过去，花舟却已到另方。
他再游过去，花舟又已远。
这花舟就像是梦中花，风中烟，水中月，他能看得见，却永远捉不住。
此时此刻，他心里竟忽然变成片空白。他灵魂，他血，都仿佛下子被抽光。
只有真正经历过真正悲痛和打击人，才能解他这种感觉。
小琳呢？
她仿佛已完全没有感觉。
她痴痴地站在花舟上，痴痴地站在鲜花中，她灵魂，她血，好像也被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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