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几个人笑声更响,角落那条大汉,皱着眉头,伸个懒腰,终于坐直,喃喃道:“臭不可闻,俗不可耐……”
突然拍桌子,道:“快拿酒来,解解俗气。”
这声大喝,竟像是半空中打个响雷,将那几条锦衣大汉骇得几乎从桌上跳起来。
那雷老大瞧瞧,脸色已变,身子已站起,但却被那个瘦小枯干、满面精悍汉子拉住,低声道:“总镖头就要来,咱们何必多事?”
雷老大“哼”声,终又坐下,喝杯酒,又道:“孙老三,老总说可是这地方,你听错没有?”
干净石板街,简朴房屋,淳善人面……
这是个平凡小镇。七月阳光,照着这小镇唯长街,照着这条街上唯酒铺青布招牌,照着这残旧酒招上斗大“太白居”三个字。
酒舍里哪有什生意,那歪戴着帽子酒保,正伏在桌上打盹儿。不错,那边桌上是坐着位客人,但这样客人,他却懒得招呼。两三天来,这客人天天来喝酒,但除最便宜酒外,他连文钱菜都没叫。
这客人确太穷,穷得连脚上草鞋底都磨穿,此刻他将脚跷在桌上,便露出鞋底两个大洞。但他却毫不在乎,他靠着墙,跷着脚,眯着眼睛,那八尺长躯,坐在这小酒店角落中,就像是条懒睡猛虎。
阳光自外面斜斜地照进来,照着他两条泼墨般浓眉,照着他棱棱颧骨,也照得他满脸青惨惨胡茬子直发光。
那瘦汉笑道:“错不,钱二哥也听见……”
圆脸汉子接口笑道:“不错,就是这儿,老总这
他皱皱眉头,用只瘦骨枯干大手挡住眼睛,另只手抓着柄已锈得快烂掉铁剑,竟呼呼大睡起来。
这时才过正午不久,安静小镇上,忽有几匹健马急驰而过,鲜衣怒马,马行如龙,街道旁人人侧目。几匹马到酒铺前,竟齐停下,几条锦衣大汉,窝蜂挤进那小小酒铺,几乎将店都拆散。
当先条大汉腰悬宝剑,志得气扬,就连那脸大麻子,都似乎在粒粒发着光,走进酒铺,便纵声大笑道:“太白居,这破屋子、烂摊子也可叫作太白居?”
他身后人,圆圆脸,圆圆肚子,身上虽也挂着剑,看起来却像是个布店掌柜,接着笑道:“雷老大,你可错,李太白几首诗虽写得蛮不错,却是个没钱没势穷小子,住在这种地方正合适。”
那雷老大仰首笑道:“可惜那李太白早死好多年,不然咱们可请他喝两杯……喂,卖酒,好酒好菜,快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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