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连他自己都已几乎忘记——
至少他全心全意都希望自己能忘记,还有谁知道?
桌子上有斛珍珠,把刀。
桌子旁边有三个人——大老板、竹叶青、金兰花。
她留在他脸上泪痕虽已干,她声音却仿佛还在他耳畔。这些话他能不能相信?个人若连自己都能够出卖,又有谁能相信她宁死也不出卖别人?
阿吉用力将布带在胸膛上打结。他心里也有个结,千千万万个结,解不开结,因为他并不是平空从天上掉下来,他当然也有他过去。在逝去那段日子里,他有过悲伤,有过欢乐,当然也有过女人。
他从不相信任何女人。在他眼中,女人只不过是种装饰,种工具,当他需要她们时,她们就会像猫样乖乖投入他怀里。当他厌倦时,他就会像垃圾般将她们抛开。
对这点,他从不隐瞒,也从无歉疚,因为他总认为他天生就应该享受女人宠爱。
如果有女人爱他,爱得要死,爱得恨不得能死在他怀里,他都认为那女人活该。
:“她是不是个婊子?”
竹叶青道:“是!”
大老板道:“你有没有见过个真正多情多义婊子?”
竹叶青道:“没有。”
大老板道:“你有没有见过个既不要钱,也不要命婊子?”
大老板没有开口。
不必要时候,他从不开口——如果有人替他说出他要说话,他何必开口?先开口当然是竹叶青。
他说话声音永远和缓轻柔:“这是最好珍珠,漂亮女人戴在身上,当然会更漂亮,就算不漂亮女人戴在身上,也会有很多男人会觉得她忽然变得很漂亮。”
金兰花道:“知道。”
竹叶青道:“你是个很漂亮女人,可是每个女人都有老时候!
所以如果金兰花现在出卖他,他也会认为自己活该。他点都不在乎,因为他已经准备拼。
个人,条命,不管是怎样个人,不管是怎样条命,只要他自己准备拼,还有什可在乎?
——他是不是真不在乎?
——他心里是不是有某种不能向人诉说隐痛?
——他是不是受过某种永远不能平愈创伤?
竹叶青道:“没有。”
大老板微笑道:“也没有。”
被单雪白干净,还带着金兰花香气。阿吉把它撕开来,撕成条条,包扎住身上刀伤。他知道大老板绝不会接受他提出条件,也知道今夜必定会有恶战。
他点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不想到金兰花。
——定听你话,就算死,也绝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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