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动作很缓慢。他去拾取这片枯叶，仿佛只不过是因为心里感触。
他生命已如这片枯叶，已枯萎凋落，可是他恰巧避开
这闪电般
剑。
在这瞬间，剑光明明已刺在他后心，却偏偏恰巧刺空。这其间间隔，只不过在发之间。
冲过来人力量已完全使出，收势已来不及，整个人却从他背脊上翻过来，手里剑就变成刺向他对面燕十三。
这剑余力仍在，仍有刺人于死力量。
燕十三道：“但送死却不是件值得尊敬事！”
谢王孙道：“是！”
他在笑，笑得却已有些凄凉：“至少
就尊敬你，因为绝没有这种勇气，只不过是个平凡人，而且已老……”
他声音愈来愈低，已低沉如叹息。
秋风也低沉如叹息。
——流星光芒虽短暂，可是那种无比辉煌和美丽，又岂是千万根蜡烛所能比得上？
大厅虽然灯火辉煌，燕十三却宁愿走入黑暗。
远山间片无边无际黑暗。
燕十三忽然道：“你刚才告诉那些事，并不是因为你已将当作个死人。”
当然不是。
“晓峰已死十七天。”
那当然绝不是死在曹冰剑下，没有人能击败他！绝对没有任何人。
唯能击败他，就是命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命运，也许就因为他生命太辉煌，所以才短促。
他死得虽突然，却很平静。老人眼中虽已有泪光，声音也还是很平静！
燕十三不能不反击。他剑已出鞘，剑光闪。
这个人凌空翻身，落在七尺外，铁青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闪出个人，柄剑！
个人，柄剑。人动作矫健如鹰，剑冲刺迅急如电。
这个人是在谢王孙背后出现，这柄剑直刺他后心。
等到燕十三看见时，已来不及去替他抵挡。
谢王孙自己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只是叹息着弯下腰，去拾起片枯叶。
三少爷已死，他怎
会死？
燕十三忽又回头，面对着谢王孙，道：“你为什告诉那些事？”
谢王孙淡淡道：“因为知道你是来送死！”
燕十三道：“你知道？”
谢王孙道：“看得出你对晓峰佩服和尊敬，你已自知绝无机会击败他。”
“并不十分难受，因为他这生已活够，他生命已有价值，已死而无憾。”
他忽然问燕十三：“你是想默默地过生，还是宁愿像他那活三年？”
燕十三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你是愿意做流星？
还是愿意做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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