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道：“你姓雷。”
他眼睛盯在老人
脸上，老人脸色果然变
，变得很可怕。
无忌竟不敢再去看他脸，大声道：“你是雷震天！”
老人全身突然绷紧，就像是有根针忽然刺入他脊椎。
过很久很久，他整个人又像是忽然崩溃，
个字个字地说：“不错，
就是雷震天！”
不但奇怪，而且可怕。
老人仿佛也被这句话问得吃惊，喃喃道：“是谁？是谁？……”
他脸上虽然完全没有表情，声音里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痛苦和讥诮。
他忽然长长叹息，道：“你永远想不到是谁，因为自己都几乎忘记是谁。”
无忌又在看着他手，心里又有那种奇怪而可怕想法。
他虽然瞎得像是只蝙蝠，活得比只狗都不如，这双手却保养得很好。
他把这双手伸在桌上，也不知是为保持干燥，还是在向别人炫耀。
无忌不能不注意这双手。
他从未想到这
样个人会有这样双手。
水晶灯中火焰极稳定。
桌子后，桌上摆满些无忌从未看见过器具，有像银针，有像根管子，有些像是桂圆空壳，有弯弯曲曲，像是根扭曲金钗。
地室中阴暗而潮湿，除这张桌子外，角落里还摆着张床。
这老人就像是只地鼠般在这洞穴里活动，手脚都被人用根很粗铁链锁住，苍白脸上已因潮湿而长满铜钱般癣，看来就像是戴着个拙劣面具，从他身上发出臭气推断，他至少已有年没有洗过澡。
他身上穿衣服已经破得连叫花子都不屑顾。
他活得简直比狗都不如。
04
江南雷家以独门火药暗器成名、致富，
种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想法，却又偏偏忍不住要这想。
因为这老人骄傲神情，因为这双出奇稳定手，也因为蜜姬……
——她为什定要到唐家堡来？唐缺为什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
无忌忽然道：“知道你是谁。”
老人冷笑道：“你知道？”
老人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看见？”
无忌道：“嗯！”
老人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可以说话？”
无忌道：“你是谁？”
这句话他本来不想问，却又忍不住要问，因为他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想法。
可是他神情，他动作，却偏偏带着种说不出傲气。
这个人还有什值得骄傲之处？
无忌在看着他手。
他全身又脏又臭，这双手却出奇地干净，不但干净，而且稳定。
出奇地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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