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看见丁宁的时候,他的人和一个死尸已经没有太大的分别了。”姜断弦说,“要让这么样的一个死尸站起来走路走到法场,当然是件非常累人的事,不但要有技巧,而且要有体力。”
诸葛大夫善于医人,却不善医己,总是劝人节制,自己却很放纵。
所以他的体力一向很不好。
“我也知道诸葛大夫这一次一定累惨了。”
姜断弦看着韦好客。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对我知道得这么清楚。”姜断弦说,“你不但知道我早上喜欢吃什么,而且连我今天早上有没有吃过早点你都知道。”
韦好客用一种非常优雅的姿势提起酒壶,为姜断弦斟酒。
“姜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仰慕已久,而且朋友们都知道我是个好客的人。”韦好客说,“像姜先生这样的贵客临门,我当然要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对姜先生的生活起居当然多少都要了解一点。”
这句话说得也让人不得不佩服,轻描淡写地就把他那些刺探别人隐私的行动都盖过去了。可是只要想到这位好客的韦好客先生招待贵客们用的是什么方法,无论任何人都会忍不住要从嘴里冒出一股凉气来。
地走了。
直到很久之后,姜断弦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话,要做的是什么事。
02
一张连油漆都没有涂的小桌上,摆着一碟半肥瘦的白切羊肉,一碟羊脸子、一碟葱、一碟酱、一大盘子火烧、一大锅热乎乎的羊杂汤,另外再加上两大壶刚摆在灶灰里温过的上好高粱酒。
这几样东西都是姜断弦每天早上都想吃的,样样俱全,一样不少。
“韦先生,我也久仰你的好客之名,只可惜我今天不是来做客人。”姜断弦淡淡地说,“我今天是来杀人的。”
“你要杀的人,我也替你准备好了。”
“我知道。”姜断弦说,“刚才我看到了诸葛仙。”
“哦?”
“他看起来好像累得要命的样子,好像已经累得随时都可能昏死过去。”姜断弦说,“我是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奇怪。”
韦好客带着最殷勤的微笑招呼姜断弦。
“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而且特地从西四胡同马回回的羊肉床子上切来的。”他说,“我知道你今天还没有吃过早点。”
姜断弦看着面前这个身材虽然畸小,其他部分却全部十分优雅的人,忽然觉得对这个人很佩服。
一个天生有缺陷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早就知道你不但是刑部六司*员中仪表服装最出众的一位,你在刑部里权力之大,也是别人很难想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