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开始在脱衣服，露出
那
身钢
“
睡得定很熟，连你回来都不知道。”波波笑得有点勉强。
她还没有忘记刚才
噩梦。
“你睡得并不熟。”黑豹盯着她眼睛，“你好像在做梦？”
波波不能不承认。
“梦见爸爸……”她忽然问，“你打听到他消息没有？”
03
两点零三分。
波波突然从噩梦中醒来。
窗外夜凉如水，她枕头却已被冷汗湿透。
她刚才梦见罗烈，梦见罗烈手里拿着把刀，问她为什
要对不起他。
“是青胡子老六，他还没有断气，又补他枪。”楼下有人在回答，青胡子老六是张大帅留在这里看家。
金二爷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表情。
他知道这枪已是这地方最后枪。
他们自己人损失虽然也不小，可是张大帅刚才派回来支持那十八个人，现在已没有个再活着。
那个日本人荒木虽然还活着，却已投靠他——武士道精神，有时也同样比不上金钱诱惑力大。
得真早……”他心里仿佛有很多感慨。
田八爷站在他身旁，感慨也好像并不比他少。
他们似乎已完全忘自己是踏着别人血泊走上来。
“明天们应该到郊外走走去。”金二爷忽然间又说话。
田八爷立刻同意。
黑豹摇摇头。
波波叹口气：“刚才也跟人打听过，他们也都没听说过赵大爷这个人。”
黑豹忽然沉下脸：“说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去。”
“没有出去，只不过在门口走走，买两份报，随便问问那个卖报老头子。”
黑豹没有再说什。
她又梦见她父亲，眼睛里流着泪，说她不该到这里来，说着说着，他眼里泪变成血。
然后她忽然看见黑豹。
这已不是噩梦。
黑豹不知道在什时候已回来，正站在床头，凝视着她。
他看来仿佛很疲倦，但双眼睛却比平时更亮。
金二爷微笑着说：“这地方以后们也可以开个赌场。”
田八爷打着他刚从英国带回来打火机，为他燃着雪茄，也在微笑着：“贵宾室定要在三楼上，相信定有很多人喜欢在楼上看月亮。”
新月如钩。
这场惨烈火并，似已完全结束。
现在正是十二点五十七分。
“龙华桃花，现在想必已开。”
其实他们又何必去看桃花？
他们脚底下鲜血，那颜色岂非也正和桃花完全样？
突然间，楼下又有枪声响。
金二爷皱皱眉，向楼下呼喝：“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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