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方道,“这次不是。”
班察巴那静静地看他很久:“你还没有逃走,也不想逃走,你态度很镇定,呼吸也很均匀,确不像是个犯罪人。”
他仿佛在叹息:“只可惜就凭这点,还是不能证明你无
终年生活在危险中人,虽然通常都有种野兽般奇异反应,可是他这种反应无疑比别人更灵敏。
“这是剑。”小方已进来,“就是那个要命小方。”
本来静卧着班察巴那,忽然已标枪般站在他面前,冷眼在黑暗中发光。
“听说过你,别人还在流鼻涕时,你已在流血。”
“流通常都不是血。”
他是藏人。
虽然他曾经入关无数次,在中原、在淮阴,都曾经生活很久,甚至连大江南北都曾有过他足迹。
但他仍是藏人,穿藏人传统服装,吃藏人传统饮食,喜爱外地人不能进口葱泥,喝颜色漆黑如墨汁酥油茶和青稞酒。
他生而为藏人,他以此为荣。
他族人也以他为荣。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击倒班察巴那,也没有任何危险困难是他不能克服。
永远都没有。
帐篷里黑暗而安静,外面欢呼声已停止,甚至连驼马都不再嘶鸣。
因为班察巴那需要休息,需要安静。
虽然他经常都在接受别人欢呼,但是他却宁愿个人静静地躺在黑暗里。
“能让别人流血人,自己就得先流血。”班察巴那声音听来居然异常温柔:“现在唐麟血已冷,你呢?”
“血仍在,随时都在准备流出来。”
“很好。”班察巴那声音更温柔,“杀人者死,以血还血。”他声音温柔如春水,小方声音也很平静。
“只可惜没有杀人人有时也会死。”小方道,“若死,真正杀人者就将永远逍遥法外。”
“杀人不是你?”
他在等小方。
这两天发生事他已知道,驼子已经简单扼要地向他报告。
他判断也跟别人样,唯可疑人就是小方。
魔眼就在他手边,他拔出来,轻抚剑锋,忽然问:“这是你剑?你就是那个要命小方?”
他还没有看见小方,可是他知道已经有人到他帐篷外,来定是小方。
他天生就是个孤独人,他喜爱孤独,就好像别人喜爱荣耀和财富。
他静静地在黑暗中躺下来,现在已经没有别人能看见。
他英俊发光脸忽然变得说不出苍白疲倦。
可是只要有个人在,他光彩立刻就会像火焰般燃烧起来。
他绝不让他族人对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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