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拿起那束兰花:“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偷摘你园子里花,你是要骂,这个时节能摘哪种花,什花配在起好闻又好看,什花要在什时候摘下来晾晒或留种,都是有规矩。”他忍不住笑笑,“但无论你教多少遍,都懒得记,要不是因为你,才不看这些花花草草。”
解彼安心神微颤。他又怎会忘记,他小九还在蹒跚学步时,就被他带到兰园玩耍,往后寒来暑往,那片花园里常年有着他们忙碌身影,他侍弄花,小九在旁或是玩玩闹闹,或是打坐练剑,那是属于他们兄弟最好时光。
他从来不曾忘记那些好时光,可叹是连那些不好,也都清晰镌刻在记忆中,假使人能只筛出好记忆,筛掉痛苦和不堪,世间便再不会有悲剧。
范无慑伸出手,抚抚解彼安被他在激情中咬伤唇角,淡淡笑:“你果然是想,对不对。”
解彼安回过神来,小九稚嫩脸与眼前之人重
,只有束兰花,是从他兰园里采来,有些笨拙地搭配四五个品种,意图分出颜色层次,不怎好看,在略懂花艺人眼里都算浪费花,但又显示出股无法忽视心意。
解彼安不顾身体酸痛和疲倦,把抓起那束兰花,气急败坏地想要扔到地上鬼,可又想起它们是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娇美人儿,撒气也不该撒到它们身上。于是高高举起手,改为将它们凑到鼻尖,轻轻嗅。
清幽淡雅,沁入心脾,他生挚爱兰花,只觉此花从形到性到气味,无不是款款君子,他在不谙世事少年时,爱自比兰花,以其高洁脱俗品格束约自身。长大之后才明白,他根本配不上这种花,他只是创世之神洒落人间枚泥点子,在滚滚红尘中苦苦挣扎。
解彼安深吸口气,支撑着坐起来,从难以启齿之处传来尴尬疼痛令他脸色发青,耳根却红透。他竭力摒除杂念,运气调息,却发现身体里有个陌生灵体。
上他身东西竟然还在他体内!
他从前虽然不知道被上身是什感觉,但他收过不少上人身邪祟,那些被害人无不是如同偶身般任人摆布,而他不但有自己意识,身体也能动,莫非那魂牌还有超乎他想象能耐?
他气沉丹田,灵压翻涌,只要没有范无慑阻挠,他定能把那邪祟逼出体外。
“不要乱来。”道凉凉声音随着踏入屋内脚步声同时响起。
解彼安如临大敌地看向范无慑。
范无慑漫步过来,坐在床边,解彼安克制住退缩本能,沉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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