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更害怕,哆嗦着不敢说话。
宗子枭突然也不想问,若是得来句“睹物思人”,岂不是笑话?宗子珩害得他家破人亡,转头又做这些表面功夫以示情深义重,真是虚伪至极——
宗子枭返回皇寝清宁殿时,听到里面传来阵孩童笑声。
只见宗子珩坐在院中石凳上,腿上抱着宗仲名,正用黄符画出小人逗孩子。
当他出现时,宗子珩脸上那点浅淡笑意瞬间消失,甚至来不及让他在眼底多存留片刻。
“是。”
宗子枭将白露阁走遍,确定这里确实是有人长期维护,若是为做样子,短短几天是不可能修葺得如此完好,且没有痕迹。
他问向陈嬷嬷:“是帝君让你们将这里保持原样?”
“是。”
“……他说过什吗?”
殿下您当初走时候样。”
闻言,宗子枭心中震颤不已。是宗子珩要他们保持白露阁原样?为什?
他抬腿往前走去,轻轻推开屋门。
束光自身后照进屋内,为窗明几净白露阁平添层柔和色泽,屋内陈设果真与记忆中相差无几,他仿佛看到少时自己正在与母亲笑闹玩乐。
他扶着门框,眼圈酸涩,心脏传来阵闷痛。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大哥笑?
当年宗子珩年少有为,待人接物风度翩翩,温润亲和,世人都说大皇子“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真乃代佳公子。他最喜欢大哥笑,又温柔又优雅,好看得不得。可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久到他几乎忘记这个人笑起来模样。
宗仲名紧紧揪着父君衣襟,抿着嘴,戒备地瞪着宗子枭。
宗子珩将孩子放到地上:“蔡公公,带他回去
“帝君说,九殿下有天定会回来。”
宗子枭猛地握紧拳头。
宗子珩为何要这做?心中有愧?
“帝君时不时也会过来。”陈嬷嬷叹道,“大约……”她说到这里,自觉失言,偷偷看看宗子枭,不敢继续往下说。
“大约什?!”宗子枭口吻凌厉。
娘,回来,可哪里都不会再有你。
他跨过门槛,走进去,高大身形有丝踉跄,他从乾坤袋中拿出副画轴,小心翼翼地铺开。
十年来,他害怕自己忘记母亲模样,凭着记忆画过幅又幅画像。
陈嬷嬷站在旁,抹着泪说:“真像,世上再也没有比娘娘更美女人。”
宗子枭用目光细细描摹画中母亲,直至眼前片模糊,他别过脸,将画交给陈嬷嬷,声线冰冷,全然没有,bao露心中起伏:“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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