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下意识地去擦眼角,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胡说什,哪儿哭?”
“你眼睛都红。”范无慑伸手摸摸他泛红眼角,“动不动就这样,好像谁欺负你。”
前世宗子珩,也总露出这样表情,红着眼睛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却又不肯掉滴泪,他确实是被人欺负,被自己。有时候欺负得狠,他会失控地真哭出来,而自己就像是终于过关斩将得到奖赏,又或是对阵前败将怜悯,会拿出难得耐心和柔情抱着他哄。
掌控他身体、他情绪、他喜悲、他欲望、他尊严,掌控这个强大又倔强男人切,比起攻城掠地更能让盖世魔尊兴致盎然。
解彼安揉下范无慑脑袋:“男儿有泪不轻弹,师兄岂是软弱人。”
解彼安接触过法宝有限,其实钟馗有许多厉害法宝,之所以只给他把镇魂仗,是为让他能专注于剑道,不会年纪轻轻就依赖他物,钟馗认为,什法宝都要回归到人本身。
所以解彼安使起公输矩来,心里有些发慌,尤其是看着那硕大冰棺被缩小到手里,连带里面活生生人都变成个掌中玩偶,这种震撼是此生罕见。
俩人互相搀扶着走段,揪撑不下去,便坐下来调息。
他们走来路都是血迹,活像身后有头穷追不舍嗜血怪兽。
范无慑握住解彼安脚腕,他脚已经无法穿鞋,刚刚包扎好地方早已被血浸透,又在极寒之下被冻成冰渣,哪怕有灵力护身也仅仅是聊胜于无,这双脚冷得像冰块,若再不暖起来,怕就要废。范无慑眸中闪过狠厉之色:“该剁她手脚。”
“师兄就算哭,也不是软弱人。”范无慑轻轻眨眨眼睛,“只是心疼,对吧。”
解彼安噗嗤笑。
那笑真有繁华盛放之美,范无慑心又开始骚动,便在他脸上亲口。
解彼安愣,心里挣扎会儿,他脚还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夺人阳寿。”解彼安想缩回脚,“这是小伤,不必在意,你伤更重。”
范无慑却抱着他脚放在自己怀中,他摇摇头:“死不。”
解彼安感到很别扭,但范无慑体温让他冻僵脚有些知觉。他在乾坤袋里搜刮圈,能吃丹药都吃完,俩人灵力损耗很大,恢复体能需要时间,他们时半会儿还无法离开这里。
解彼安沮丧地叹口气。
范无慑看着他,淡淡笑:“你可真爱哭。”他张脸上毫无血色,惟有眸中脉脉温情是独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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