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看,正是元卯,不知何人所立,但龛上香火贡品齐备。
俩人双双跪下来。
元南聿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爹,孩儿不孝,孩儿回来。”
燕
他们慢慢穿过庭院,走向内院厢房。
元卯为官清廉,宅邸不大,不过几间屋舍,这里果然有人清扫修葺,屋子大抵还保留着原貌,旧而不破,但并无人居住。
难道是梁慧勇派人维护?可梁慧勇不曾说过,且这二十年他在韩兆兴手下艰难求生,恐怕不敢令人来做这样事,若被韩兆兴那等卑贱小人发现,岂能轻饶。
“不知是谁在清扫。”元南聿道,“回去问问梁将军吧。”
“好。”燕思空怀着忐忑心,推开元卯夫妇卧房门。
俩人凭着记忆走到元家旧宅。
想象之中,它应该已是片残垣断壁废墟,但令兄弟俩意外是,那宅邸看来虽然老旧、质朴,却并不残破,门楣上匾额还有新修补过痕迹,门上挂着把锈将军锁,但仔细看,只是虚挂着,并未锁上。
俩人对视眼,皆有些疑惑,莫非里面住些无家可归之人?
元南聿取下冻得像冰块样锁,推开门,门页发出粗嘎地声响,跨过门槛,眼前出现颗高高银杏树,寒冬腊月,光秃秃枝丫上挂满霜雪,那肆意伸展沧桑与满树银花高洁相辅相成,以天地为画卷,股形销骨立凛然之气仿佛跃然其上。
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爬上爬下大树,树干上那简陋小木屋,曾经是他们秘密堡垒,如今在风雪肆虐中摇摇欲坠。
屋内冷如冰窖,但陈设如旧,与记忆中所差无几,桌上略有层薄灰,切都像是主人出趟门,不日就会归来。
燕思空忍着落泪冲动,扫过屋内切,他没想到有天,还能再回来,可如今“家”,只剩下座冰冷房子,没有团圆,何以成家。
他们又去看俩人小时候卧房,记忆中它大得多,如今看来却是这样小,站在那张曾经可以打滚玩闹榻前,记忆扑涌而上,令人悲从中来。
掩上门,他们来到祠堂。
当年出事以后,元家举家搬去济南府,将祖宗牌位也都带走,如今正堂之上,只摆着个孤零零地牌位。
看着记忆中切,兄弟二人难掩心中悲怆,久久不能言语。
这是他们家,奈何昔日幸福已经长埋在冰雪之下,永远不能再见天日。
元南聿伤怀道:“二哥,这二十年,真像场噩梦。”
燕思空鼻头酸:“若真是场噩梦,便好。”
噩梦起码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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