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
付湛清轻声道:“但不及您十风姿。”
“哦。”燕思空自嘲道,“你见可是悬赏画像?”
付湛清有些尴尬:“晚辈见您,与传闻中不样。”
“哪里不样?”
“布商?鸾绣坊付家?”那可是江南有名大布坊。
“正是。”
燕思空嗤笑声:“你爹富甲方,你本可逍遥自在,何苦非要进这腌臜险恶官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时江山风雨飘摇,晚辈望能追随老师,为家国竭智尽忠。”
“年轻人这有志向,好啊,好得很。”燕思空脸上露出落寞笑容。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生以入朝为官、舍身报国为最高理想,他自小也被这样教育着。却不知他爹背井离乡、病死街头那刻,有没有怨过心想为之赴汤蹈火陈家天子。
“燕太傅,燕太傅?”
正在马车中睡着燕思空,睁开眼睛,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下来,他透过布帘缝隙漏进来光,便知此时已近黄昏。
那声音是沈鹤轩学生付湛清,燕思空淡道:“何事?”
“天气越来越冷,晚辈给大人送些厚被褥衣物。”
“进来吧。”燕思空手脚都被绑缚,只能用手肘撑着身体,费劲地坐起来。
“传闻……”付湛清偷偷瞥燕思空眼,顿觉两颊有些发烫
燕思空脸隐匿在黯淡光线中,略有些模糊,但双眼眸却似九天之上星斗,熠熠生辉,眉骨与鼻梁阴影又如山峦伏于大地,美得动人心魄。
付湛清怔怔地看着燕思空,有些看痴。
燕思空突然抬眼看向付湛清,付湛清轻轻抖,低下头去。
“你是怎认出?”
“其实晚辈混在前来医马人里已足足有七日。老师腿脚不便,便告诉您身形、容貌、气质,最要紧是,要真会医马。”付湛清想想,道,“晚辈还见过您画像,但……”
车门下锁,而后被从外面打开,付湛清抱着厚厚沓东西送进来,他看着窝在角落里燕思空,恭敬地说:“晚辈给大人铺上厚被褥?”
“嗯。”
付湛清将褥子展开,耐心地铺在马车里,并将边角塞好,被面抚平,见那认真却笨拙模样,分明是没干过什活儿。
燕思空忍不住调侃:“你是哪家富贵少爷,怎就跟沈鹤轩这个木头疙瘩。”
付湛清笑笑:“家父是江南布商,从小便希望晚辈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救老师那位云游仙医,与家父是多年挚友,家父直仰慕老师之名,能做老师学生,是晚辈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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