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从佘准情报中看到封野消息,但却心如古井,就好像那是个离他非常遥远、与他毫无干系陌生人。
是,那毕竟是他上辈子事,对他来说,如今连故人都算不得,若非要他置评上两句,他只能说封野此时内外交迫,危机四伏。
还有陈霂,陈霂退居太原后,虽遭惨败,但野心不死,直筹谋着卷土重来,有长皇子这个名正言顺身份,他便有号令四方底气,如今除宁王,也将更多藩王与封疆大吏纳入麾下,其势更比从前。
入夜之后,阿力出门,直至天明前才回来,并带回佘准送来情报。
自佘准找到燕思空之后,每隔十日便会遣人将情报压在附近山上块怪石之下,阿力每每趁天黑之后去取回,因而燕思空虽是躲在偏僻山村,但消息并不闭塞,天下时局和各路人马动向,他都知道个大概。
这半年多,他除养伤,以及帮阿力娶媳妇儿外,几乎没干别,也不出门。村民们谣传阿力将自己那面容更加丑陋可怖兄弟藏在家中照料,还时常想从盈妹口中探出二,但盈妹自小没爹没娘,嫁与阿力后,便夫妻同心,嘴上严实得很,于是满村人,都没见过燕思空真面目。
在楚军大营那把火,不仅烧陈霂皇帝梦,也让燕思空身心皆遭到重创。如今外伤愈合,但心里空洞怕是生也难以填平,他挨过无数个睁眼到天明漫漫长夜,反复思索着那些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答案问题,尝过痛苦与绝望灭顶滋味儿,但他最终还是熬过来。
死过次后,他想开许多。有些问题没有答案,就不再去苦苦寻觅、上下求索,那些破灭过理想和犯过错,也不再苛责于自己无能与软弱。有些事他放下,比如爱恨,比如生死,比如得失,但有些事他又提起,比如他仍然要去完成未完之事。
从佘准不断送来情报中,难免要出现个人名字,个曾经刻骨铭心名字——封野,毕竟那个人,是如今大晟江山真正掌舵人,怎样,也是绕不开
他知道封野掌权后,时局愈发动荡,各路诸侯皆耽耽虎视,失去皇权束缚,诸侯割据之势初现雏形,但封野此时根本无力镇压,假以时日,必成大祸。
朝堂内外亦是不得安生,个连走路都还不会冲龄皇帝,个异姓反贼摄政王,名不正、言不顺,如何能够服众。哪怕封野启用不少自己推荐官将,依旧是焦头烂额。
他还知道封野和元南聿直在找他。
也知道云珑郡主为封野诞下对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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