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能视时，耳鼻就会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到窸窸窣窣轻挪身体
声音，也能感受到
道专注地视线正在他脸上逡巡，还能嗅到封野身上那皂角清香。
封野在看他，就像他刚刚看着封野……
燕思空无法克制地心脏狂跳，身体热得像是随时要起火，他简直要痛斥自己愚蠢，他这是在做什
？又在想什？
过
良久
大约是知道燕思空这走，短期内无法回来，毕竟此去云南，尽是逶迤起伏崇山峻岭，路途又远又险，而他们所筹谋之事，是凶多吉少，谁敢说今日之分别，他日定能相见呢。
封野尽管嘴上答应放他走，但心中实是非常挣扎，除元南聿和随行服侍吴六七外，又从封家军中精心挑选出十名武功高强、忠心不二将士，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封野却将自己麾下大将和精兵派出去，足见他担忧。
那些日子，封野每日都会来与燕思空同食同寝，驿馆守备森严，除吴六七，其他人都见不到燕思空，但世上本没有不透风墙，关于他勾结狼王流言怕是已经飞到京师，毕竟自他出现后，俩人断袖传闻就直是茶楼酒肆间闲语笑谈，而茂仁、黔州接连被封野攻破，不得不令人有所怀疑。
燕思空明知如此，但叫封野避嫌是不可能，封野生性桀骜狂妄，从不拘泥礼教，并不在乎别人知道，甚至巴不得天下人皆知，如今河套已尽受攮中，他就更无所忌惮。
大约是念及相处时日无多，封野对燕思空态度和缓不少，俩人绝口不提那些理不清恩恩怨怨，是自重逢之后，他们之间最平和段时光。
不管军务如何繁忙，封野每日必会与燕思空吃上至少顿饭，晚上也定是同房过夜，无论是颠鸾倒凤，还是仅仅相拥而眠。
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燕思空在封野怀中醒来，恍然之间，仿佛回到多年以前，冬日酷寒甚至不能侵近半分，只因二人相拥温度似是能抵御切寒冷。
比如今日，夜疯狂云雨后，令燕思空觉睡到天光大明，他睁开眼睛，看到就是封野近在咫尺熟睡面容。
那泼墨般披散长丝，远山般斜飞浓眉，峭壁般高挺鼻梁，和点朱般嫣红薄唇，如他记忆中俊美无匹少年，只是他知道，当那双眼眸睁开时，他再也看不到温柔与深情。于是他屏住呼吸，动也不动，用眼神遍遍描绘着那张脸上每寸皮肤，生怕惊醒封野，便也惊醒这南柯梦。
也不知过多久，封野羽睫轻颤，马上要醒，燕思空亦是如梦初醒，赶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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