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有谋反。”燕思空直勾勾地盯着葛钟,“那你也没有贪污、聚敛、渎职、卖官、专权吗?”
葛钟面容狰狞:“这都是有人陷害,便跟那些伪造信件样,有人陷害!都是、都是伪造!”
“哦,那些信件啊。”燕思空微笑道,“葛大人应该对伪造信件并不陌生吧,你定也认识可以仿人字迹之人,对吗?”
“你们查到会仿人字迹之人吗?”葛钟两手抓住铁栏,“你们去查,荆州没有,就去其他地方查,去查啊!”
燕思空笑笑,重新拿起那张葛钟不屑于看眼罪书,摊开大半,置于他眼前,轻声道:“大人是书画名家,大人前几年写《尘诏书》,被赞誉为有《伯远帖》之风采,晚生不敢班门弄斧,只请大人纡尊品鉴,这字,仿得可还行?”
?”
葛钟眯起眼睛。
“大人不肯画押,最终结局,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强行画押,介时那罪状上每条,就都坐实,可大人若愿意画押,大将军和长史大人便会从轻对待大人儿子。”燕思空勾唇笑道,“最近皇太后身体欠安,陛下是个孝子,只要到时奏请陛下宽恕仁人以为皇太后祈福,大人儿子便能活下来。”
葛钟冷道:“凭什信你个区区小翰林?赵傅义若真敢允诺放过儿子,便叫他自己来说,你算什东西?”
“大将军身份尊崇,怎能与阶下囚讨价还价,此番意思,只能由传达。”
葛钟眨眨眼睛,往那罪书上看去,倏地,他瞪圆双目,目十行地扫过,那并非是让他画押罪状,而是封自述陈罪书,而那纸上字,分明是他字!
葛钟见恶鬼般看着燕思空,颤抖地手指指着他:“你……你……这是你
“你……”葛钟骂道,“那你就滚,不相信你。葛钟赤胆忠心,日月明鉴,绝不担这谋逆之千古污名而死,子孝悌,也断不愿苟且偷生!”
燕思空低笑两声,接着越笑越大声,最后竟是仰首长笑,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笑声回荡在空旷地牢房,碰撞上湿冷墙壁、阴森刑具、幽暗烛火,激起层叠回音,仿佛是招惹来魑魅魍魉同畅笑,听来叫人背脊发寒。
葛钟心慌地看看四周,怒道:“你笑什,别笑!”
燕思空好半天才止住笑意,他摇摇头,感慨道:“真想不到,葛钟,葛大人,竟是如此刚烈不屈之人,这身傲骨嶙嶙,简直有垂范天下气度。可惜啊可惜,若不是知道你真面目,都要钦佩你。”
葛钟恨道,“没有谋反,没有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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