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拖延时间。”燕思空眯
离开中军帐,徐岩不咸不淡地说:“燕大人竟能未卜先知,猜中赵将军心思,在下很是佩服啊。”
燕思空微笑道:“不敢当,在下不过是日夜忧心战事,心中纷扰不堪,不得已笔下抒发,哪想到就刚好能派上用场呢,歪打正着罢。”
徐岩轻哼声:“这听来,燕大人可更加神通。”
“徐大人言笑。”燕思空轻描淡写地将徐岩带着妒意挑衅堵回去,快走几步,将他甩在身后。
此人考多年进士不中,至今仍是个举人,但因为是梁广子侄,才能留在京中谋差,此时梁广被囚,他比谁都心慌,若只是言语上放肆几句,燕思空倒也懒得与他计较。
赵傅义怔愣地看燕思空几眼,挥手让他递上来。
燕思空走过去。
赵傅义将信函摊开来,快速看遍,点点头,重重说个“好”字,忍不住又看燕思空眼。
赵傅义早已听闻封野与燕思空交好,以为封野此次带这小翰林前来,不过是想做做人情,予他个立功机会,将来也好提拔,今日见这小翰林如此机敏,写就公函又无可挑剔,难怪能在经筵上讲学,又为太子侍读,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他。赵傅义夸赞道:“燕大人好才学啊,思虑又周全,真是后生可畏。”
“将军谬赞,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等待两日,鲍云勇回函,言辞诚恳地同意将梁广送回,还解释杀死梁广随从实属误会,但招安事,却只字不提。他这样胸无点墨人,写不出像样往来文书,正如他们猜测,鲍云勇身边有谋士。
隔日,鲍云勇就把梁广送回来,此举又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令人不得不怀疑鲍云勇到底在打着什算盘。
梁广显然在夔州城受到礼遇,头发丝儿都没乱根——虽然他随行三人都丢脑袋。他脸色阴沉,直缄默不语,回到营中,让赵傅义屏退所有人,自己与其密谈。
燕思空将封野拉到暗处,低声道:“刚刚是你出营接梁大人?”
封野颔首:“这鲍云勇究竟想干什?还当真这轻易就把梁大人放回来?”
徐岩脸色沉下来,在旁不吭声。
赵傅义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燕思空:“你……从前是不是在哪处见过?”
燕思空笑道:“可是陛下祭天那日?”十年之前,他和赵傅义在广宁城有过面之缘,他不信这人还记得。
“不……”赵傅义又摇摇头,“许是记错,燕大人生得这般容貌,常人见过,恐都难忘掉。”
燕思空含笑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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