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会儿,膳房果然送来宵夜汤水,他们移步到旁茶
他心头微颤,脑中闪过个想法,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见着周围数位同僚,都在挑灯苦读。
他用手轻轻盖住书页,大声打个哈欠,困顿地说:“膳房怎还不送来宵夜?要饿得坐不住。”
刘钊林也抱怨道:“可不是吗,已是丑时,该送来。”
燕思空道:“不若们休息片刻,去院子里透透气、醒醒神,宵夜也该送到。”
沈鹤轩道:“那就休息会儿吧,让内监去催催。”
旁人皆以为,封野是在晚宴之上被燕思空才情所折服,因此有私交,这让往后俩人互相走动不至显得突兀。
封野嫌弃燕思空府上简陋,今日送几匹绢布,明日送两壶好酒,燕思空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倒是那日之后,他们并未见过面,因为封野已经去赵傅义那儿报道。
京师卫戍驻军约有三万余人,主要由城郭之内三千禁卫军和景山两万守军组成,另有七八千人分布在密云、开封诸路。其中,顺天府副总兵赵傅义带领景山守军对防御外敌和内异起着最关键作用,即成掎角之势守卫京城,又可内外相制,使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则无外乱,合诸道之兵足以制京师,则无内变。
封野去,便是这支精锐部队,且接连数日没有回京,肯定非常繁忙。
夏日晚风宜人,几人在院中或站或立,闲聊上几句,谈论内容也大多是皇帝寿典。
“这案卷工作,约莫三五日就能完工,到时们定要好好喝顿,庆祝庆祝。”梁随笑道,“也解疲倦啊。”
“梁兄要去哪处解疲倦啊。”刘钊林挤眉弄眼地笑。
“这个嘛……带你去,你自然就知道。”
几人哈哈大笑。
燕思空也并不清闲,皇帝寿典在即,他们对史卷在做着最后复核,以求不出字句之纰漏。
这夜,他正巧审到十五年前擎州之战。这场战役便跟广宁守卫战样,是烙印在他心上道疤,当然,被大肆粉饰番后,该负其罪人,将罪责推诿得干干净净,韩兆兴这个名字使劲地刺着他神经。
修长指尖轻轻抚过那已然干涸墨迹,只觉每个字仿佛都跃出纸面,爆发出极具张力漆黑,将真相与正义网罗进不见天日深渊。
突然,燕思空手指顿住。
他发现个错字。具体来说,是漏字,年号昭武二字,此处少个“昭”,更巧合是,“武”字之下,有处接近页沿空隙,若在这里加上个字,则看起来浑然天成,丝毫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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