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卯肩膀中
箭，却强撑着在城墙上指挥到最后刻，
——
韩兆兴以议和为由，暂且拖住卓勒泰，他们面焦急地等待着李伯允
消息，面加紧筹备着下战。
几日之后，李伯允回到广宁，带来喜忧参半消息，喜是圣上将出兵增援广宁卫，忧是援军至少要等上二十天。
二十天时间，足够卓勒泰攻上好几回，若他们能在如昨日般猛攻之下扛上二十天，说不定援军未到，卓勒泰自己就打道回府。
但既然陛下圣意已决，除死守，别无他途。
说，都让陈宇隆代劳，比起卓勒泰，
更担心军心动摇。”
“异心不可不防。”元思空凝重道，“空儿以为，卓勒泰不是要和，们也决不能和，要想保全广宁百姓，保全辽东百姓，只有死守，让卓勒泰知难而退。”
元卯沉声道：“也是这
想，可怕守不住，二怕他们已无战心。”
元思空道：“能不能守住，们尽人事，听天命，但军心万不可动摇。”他看看左右无人，贴着元卯耳朵说道，“爹，兵符在你手中，实在不行，治个罪名，把韩兆兴拿。”就是因为有韩兆兴在，广宁守备军才不能尽受元卯指挥。
元卯把捂住他嘴，悄声道：“这话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拖上几日之后，卓勒泰发现广宁城墙已经修得七七八八，知道自己被耍，金兵尸体还雪掩城下无人埋，他已再次挥师进军广宁。
卓勒泰在前战折损近万士卒，可如今望下去，竟与那日并无大不同，依旧是兵马强盛、气势如虎。
史书上对广宁守卫战有较详实记载，但笔墨偏重最后役，而对卓勒泰第二次攻城，仅着寥寥几笔，写那日北风狂做、寒意入骨云云，写广宁将士面对卓勒泰穷兵黩武，死守不退，杀敌八千，自损五百，城墙之上，残肢挂壁，城墙之下，尸骨垒梯，广袤辽东大地，被血浸染成鲜红。
在战争与死亡面前，笔墨多寡无甚意义，只有真正参与其中人，才能用看尽残景眼睛、嗅满血腥鼻子和听便惨嚎耳朵，以战栗灵魂，描绘出那是番怎样人间炼狱。
晨光微熹，卓勒泰第二次退兵，广宁城第二次守住，那夜之漫长，唯有尸横遍地城墙在无声诉说。
元思空瞪着大眼睛，摇摇头。
“以后也不许再提起。”元卯松开他，“回家休息去。”
“爹，你才该回家，你看看你衣服。”
“这般模样回家，你娘不是更担心，待收拾番再说吧。”
元思空只得无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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