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嗯?”
“眼看要入冬,你被罚三月俸禄……”
“这不是你要操心,你去帮徐虎把活儿干完,每匹马都要用心挑,马虎不得。”
难怪靖远王要叫他“狼儿”……
“好,你去陪陪聿儿吧,他肯定闷坏。”元卯趴回枕头上。
“想陪着爹。”元思空往元卯身边凑凑,小声说,“爹还疼吗?”
“皮肉伤,不碍事,休养几日就好。”
元思空轻轻趴在元卯宽厚背上:“想陪着爹。”尽管平日里他从不表现出来,但他其实十分依赖元卯。四年前那个将他抱在怀里,带他远离饥饿、寒冻和死亡男人,在他头顶撑起片天,待在元卯身边,他就感觉温暖与安心,仿佛世事纷扰,也不能伤他分毫。
站在保和殿上,面对当朝天子试问,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元卯摸摸元思空头发,静静地看着他眼睛:“空儿,你太聪明,可心智尚幼,还不能完全驾驭这样天予之才,过多颂赞反而会毁你。你爹怕你骄奢,怕你混淆是非曲直,怕你年少得志不能体察蚁民之苦,怕你自以为通透人心实则叶障目,因为你还小,哪怕书阅万卷,没有真正活过,就不会懂人世间。若让你年少中第,确实风光无限,可宦场会把你撕成碎片,你爹是为保护你。”
元思空怔怔地点点头,想起他爹温厚儒雅模样,四年,依旧那清晰。
“这次事,全赖靖远王宽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剖匹死马,有什大不,但你打可是他儿子,那是手握二十万重兵靖远王儿子,你懂吗?”
元思空再次点头:“爹,再也不敢莽撞。”
元卯轻笑声:“你平时总副小大人模样,如今倒像个孩子。”
元思空轻声道:“爹不要怪空儿,空儿再也不会犯错。”
“你知错就好,爹不怪你。”
“等空儿长大,定要做大官,让咱们家都过最好日子。”
元卯“嗯”声,眼中却有些忧虑。
元卯叹息:“那小殿下也非池中之物,希望他不是记仇人吧。”
元思空抿抿唇,心里恨死那个兔崽子,如果不是他闲来无事去马场,还要四处闲逛撞破他剖马尸,哪儿会有这多糟心之事,他心中不忿,小声嘟囔道:“靖远王为何要带他出战。”
“们也觉不妥,打听过,说小殿下是被狼养大,听得懂狼语,靖远王带着他,是怕迷路。”
元思空讶然:“真吗?”
“应该是真,打仗非儿戏,否则靖远王为何带个小娃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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