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短暂地停下,继续道:“妹妹当上正式教师那年,们又遇到另个展览白猫马戏团,还是这套把戏,‘来看看天主赐福长寿猫,看它眼能长
雷米尔还是抽起烟。
他点起支烟,用力吸几口,乳白色烟雾弥漫开来。那支烟只被抽几口,便被冷落在雷米尔指间,他捏着烟倾听,烟灰慢慢变长。
你并非不曾给雷米尔讲述过去事情,他告诉你关于亲友与战场趣闻,你回以你战场见闻。你告诉过他十字军在地狱深入多深,告诉过他地下各种生态环境,而这回,雷米尔要求你告诉他全部细节。他追问你行程,对你过去与其他人相处刨根问底。他终于发现你视为常态、不曾讲述部分中,隐藏着多少不同寻常。
没人能不经许可地接近圣子,没人会问圣子过得如何,因此这种没有先例事情也没被禁止。你可以说,你告诉他。
你对他描述你日复日行程,十四岁前你在地上战场奔波,十四岁后则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地下。你对他说你父亲,说你师兄们——他们并非圣子,只是你父亲其他学徒,事实上更像你照顾者或陪练,说条叫闪电狗,说亲吻你额头后消失修女,说那个小圣堂。雷米尔让你讲述身边人,但在这方面你没多少好讲,十几年见闻说完,也只花费几支烟时间。
很少有人给你留下能讲述故事,即使有,那些人也消失得很快。有趣是,越是没有值得提之处人,在你身边停留得越长。这些人不会多说句话、多做件事,他们在你记忆中面目模糊,如同机器上沉默螺丝。
雷米尔把最后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甚至没有抽上口。他站起来,又坐下,仿佛被体内鼓胀着什东西折磨得坐立不安,找不到出口。你停下来,猜测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让他感到不适。
“……白猫。”雷米尔没头没尾地说。
你看着他,他不看你,好像看你眼压抑着东西就会爆发出来。他深深地吸口气,慢慢吐出来。他似乎有很多东西要说,太多,堵在喉咙口,反而只能说起无关紧要东西。
“以前有个马戏团到北郡展览只‘被天主赐福’白猫。”他说,“据说已经活四十多年,当初很有名,被个丝绸篮子装着,穿上昂贵衣服,吃最好东西,到处展览,赚不少钱……后来这事儿终于被揭穿,那不是只长寿白猫,是很多只、很多代同个名字白猫。反正人们分辨不出猫脸,只要毛色和名字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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