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奚接女帽,在手中握着,若非要紧事,她是秒也不想离开他。
沈奚并没和他说见谁,只说是大学同学,傅侗文也没追问过。
她临走前和谭庆项交代两句,把自己要去餐厅地址和电话号码都留给谭庆项,这才放心出门。
到圣米歇尔大道,她找到那间咖啡馆。门外坐满人。
自从租住这间公寓,书房里到处可见报纸,英文、法文,还有日文和中文报刊。傅侗文和谭庆项曾给她讲过,报刊是个战场,能够引导舆论,博取民心。
所以到巴黎,代表团电报回国,要第笔钱就是舆论资金,用来打点巴黎大小报社,为中国争取更多舆论支持。傅侗文也投不少钱,打点日本和国内大小报纸,所以他收到最多包裹,都是报纸。
沈奚挪开十二月,下边份就是五月,在讲国内学生运动。
傅侗文走进书房,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裤,肩上却披件中式长褂,灰白色。
他直不穿旧时衣裳,这件还是沈奚私下里问驻法公使要位华人裁缝地址,特意让人缝制。西装过于拘束,也重,还是长褂轻便。
丁字号木箱失踪,本该是个隐秘。
可消息却不胫而走。
等代表团抵达巴黎,关于文件丢失,已经有数个版本传言。有说是总长途经日本时,被日本间谍买通身边随从,盗走文件;有说是在游轮行驶到半途中,遭遇偷窃;也有说总长在横滨时,曾有御医前来诊病,是总长意志薄弱,把文件送给日本人……报纸谣言漫天,日本人也在逼着总长辟谣,说是有人要蓄意影响中日关系。
流言滋生,无法遏制。
场舆论战,在和平会议开始前就拉开大幕。
全是个个小圆桌,桌子直径不过二十厘米,摆上几个杯碟就占满
傅侗文初见长褂,很是意外,虽不习惯,但也照沈奚建议,披着御寒。
久,反而觉出沈奚说好处来。
“报纸上说话看看就好,都是旧新闻,”他走近,把顶巴黎正流行帽檐翻转钟形女帽递到她眼下,“你要迟到。”
“很快回来。”
“不用急,”他说,“难得你在巴黎见个朋友。只是不要到天黑。”
而对于这个文件箱,傅侗文在游轮上,甚至到纽约也没对她提到过。沈奚是在巴黎租住公寓里看到报纸,才获知这件事。
……
而现在,沈奚发现,这份去年十二月中旬报纸竟又出现在傅侗文书桌上。
窗外,已是初夏六月。
沈奚握着那份报纸,心像浮沉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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