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丢人是不是?”侗汌抿嘴笑。
他用玩笑口吻,轻声道:“和三哥起少爷们都这样,并不算什。”
其实傅侗文说得对,对吗啡上瘾人,鸦片就不算是什饕餮美味。
侗汌把烟枪搁在窗沿上,看窗外大雪。
谭庆项进屋,脸色铁青。傅侗汌佯装未见,反倒是他这个三哥,在旁斡旋。说到胭脂巷,继而说到苏磬。
“三哥,”侗汌低声道,“给来杆大烟吧。”
短暂安静。
他,侗汌和谭庆项都不约而同地停住。
最后,还是他先笑,说:“你和庆项不是有共识,和吗啡比起来,大烟算不得什吗?应该不需要那个。”
“最后次。”侗汌坚持。
磨,松口问傅侗文讨要吗啡。
傅侗文言未发,走出暖阁,不久谭庆项就来为床上人注射他需要东西。傅侗文随后亲自端盆热水进来,在滚烫水里,缓缓地绞手巾,拧干,为四弟擦脸和手。
自从他被绑在床上,这屋里就没来过下人,伺候四弟只有他和谭庆项两个大男人。
侗汌眼睛微微眯着,静靠在床边,他获取片刻解脱。
傅侗文给他换干净衬衫长裤,还在笑着调侃:“三哥比你高些,裤子要卷起来穿。”
傅侗汌举杯致歉:“庆项,万语千言,这杯酒算结。”
在苏磬年满十四岁前,她修书封,字里行间是情意绵绵,恳请傅家四爷能买下她初夜。可傅侗汌在英国就已经有心尖上女人,如何能再成全另个可怜女孩子。傅侗汌迫不得已,让自己至交好友——谭庆项买下苏磬破瓜之夜,想着哪怕自己不能成全她腔痴情,也要让她能有个贴心人。
谭庆项
傅侗文和他对视良久,点头,把手巾丢到铜盆里,端着水出去。
他吩咐下人们准备烟土和烟具,唤来家里位最擅烧烟丫鬟,进屋伺候。
窗外飞雪,窗内烟雾缭绕。
傅侗文和四弟都穿着白色衬衫,他把自己西装外衣搭在四弟肩头,抄卧榻上黑色狐狸皮,披着,倚靠在旁陪侗汌。侗汌当着他面,呼哧呼哧吸完杆烟不说,最后还将剩下渣滓仔仔细细刮下来,就着残渣,无比享受地吸最后口。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切。
侗汌在床上,也笑,哑声说:“三哥,还记得去英国游轮上,被剃个和尚头吗?”
“怎不记得?”他掂着手巾,长叹,“那是最落魄时。”
侗汌含笑不语。
论落魄,应该是今夜。他输给自己,自尊输给药瘾。
“休息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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