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啊,你原名叫什?”她喜好用这个逗他。
“您别问,这辈子您也不会知道,”万安打着哈欠说,“就叫万安,愿家三爷万事平安。”
天从鸦青到青白,到大亮,傅侗文还没回来。
谭庆项先醒,厨房里万安成打下手,给他递递拿拿,沈奚无事可做,搬个小板凳,抄窗边本书到藤架下,托腮候着。公寓里随处可见书,尤其是楼客厅里,堆满书籍和各国报纸,窗台上这本是工程学杂志。翻开十几页,见枚书签,手写着“顾家老六,工程学”。顾义仁?他提到过他在家是排行老六,而确实他也是工程学出身。
当初傅侗文也看医学杂志,说是因为四弟学医……手里这本书,应该也是他看到,想到有位救助学生是同样专业,才用钢笔在书签上如此标注吧。
沈奚来不及追下楼,站在楼梯当中,透过门边窗户,看到傅侗文黑影闪而过。随之而去,还有形影不离跟随他几个男人。沈奚摸黑下楼,进厨房间,虚掩门,才打开壁灯。水池子银色铝盆里堆着昨夜碗筷,万安平日里是不会剩到第二日收拾,因为要给六小姐腾出楼客厅沙发,准备临时床铺,才会堆积在这里。
沈奚算着时间,万安也该醒。
于是她将铜壶灌入冷水,打开煤气,烧烫碗筷开水。火苗舔着铜壶底,烟火气升腾在心间,窗外架子上葡萄藤叶拥挤在玻璃前,轻摇晃着。是晨风。
“沈小姐?”万安披着小褂子,在门边打着哈欠,因为热,少年还光着膀子,“是你饿,还是三爷饿?这儿也没吃,去外头给你们买吧?就是不大干净……骆驼馄饨和排骨年糕,可以吗?”
小小年纪男人,跟傅侗文久都养成老妈子性子,絮絮叨叨说到最后,才瞧见沈奚笑眯眯地,捏着昨日剩在厨房里胭脂鸭脯,吃得下唇都是油,望着他笑。
他是个内心矛盾人,她始终知道。
眼前,是双熟悉皮鞋和西裤裤腿。
沈奚故意不抬头,弯腰,扯他裤角:“出去时下雨吧?万安又要说你糟蹋好裤子。”
傅侗文手将她拉起来,把那本
“哎呦,您怎吃这个啊,”万安愁眉苦脸,夺下来,“夏日里隔日东西,不能吃,是留着给自己解馋。”
“你吃得,就吃不得?”沈奚小声逗他。
万安胸闷:“个三爷就够让人操心,”轻叹,再嘟囔,“您也不是个省心主儿。”
沈奚个劲儿笑。
估摸是被傅侗文情绪感染过,心境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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