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注意到车票日期:“那你为什没走?”
“这是在明知故问?”他笑。
她支吾:“……引荐给外交总长,是很要紧事。”
“打份电报,托付给徐品汇。就是那日在广和楼,你见过那位徐家四少。”
是那个人。她记起来:“他这两年……输多少家产?”
“是要最好吗?定是要最好。”万安殷勤地自问自答。
傅侗文摘下帽子,扣到万安脑袋上:“今日话倒是多。”
“那是自然。”
沈奚忽然被他拉起手,众目睽睽下,上楼。
这公寓楼梯窄,两人无法并肩走,于是乎,是他在前,她在后,落半步。楼灯悬在厨房门外白墙上,把人影照到墙壁上,无形被放大数倍。
傅侗文安排吃西餐,是为安抚失去双亲少女培德。
但由于言语不通,气氛并不算太好。
不到六点时,三人回到礼和里公寓。
谭庆项和万安关上下三层楼灯,独独留厨房灯,两人难得不和傅侗文吃饭,去虹口踩场附近买食材回来,自己做。那里每天有许多屠户、农民和渔民去出售自己货品,比别处新鲜不少。
于是,德国少女培德见到谭庆项第面,就是他穿着围裙,手黑剪刀,手开膛破肚大黄鱼。这几日在隔离区里,两人电话通过几回,培德获知是他是个留洋医学博士,精通多国语言,三十岁上下正是男人最有魅力样子。
傅侗文睨她,含着笑:“
沈奚想到自己住在这儿时候,不敢接交好友,连邻居也尽量少打交道。这里三层楼小公寓,外加上楼顶小天台,就是日常她独自活动天地。那时也想过,傅侗文说要来上海接他,自然会有关于未来同居联想……
“周先生呢?”她到二楼,察觉曾经周礼巡住房间是空着。
“该到北京,”他说,“正好那间房给培德住。”
“这快就走?”她遗憾没能告别。
傅侗文同她进房,从抽屉里拿出火车票:“是打算要陪他道北上,外交总长那里需要个引荐人。”
嗯……现在嘛,培德腼腆地用手比比两人身高,绿色眼睛里难得有笑,父母病逝后还是头回。
“这孩子……”谭庆项胸闷,接着收拾大黄鱼。
厨房过于逼仄,容得下培德就容不下万安,硬挤着也不像样。
万安识相得很,腾地方给两人交谈。
“沈小姐,”万安在厨房门口,对沈奚热络招呼着,“是要喝点什?咖啡?茶?还是别?”傅侗文替沈奚脱下外衣,递给万安:“去泡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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