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刚能走动,父亲还没完全消气,”傅侗文又说,“那里,你能少去就少去。免得牵累你被责骂。”
小五爷军靴分立,端着身架子说:“这怕什,都是自家人。”
这边,小五爷宣誓般地说完,自个先怯怯地笑。
偎在围栏杆旁六小姐傅清和本是握把硬币,准备抛到台上去打赏,钱没丢出去,人忽然笑。她回身,对着傅侗文叫起来:“三哥,你快看,你看那里就晓得为什父亲让你今日出来。”
哪里?沈奚顺着六小姐指向,看过去。
从被押送回府,父子俩从未见过。说不想是假。
“坐吧,你爹气你,也不会气上辈子。”傅老夫人也开口。
她笑吟吟地唤人来,给傅侗文搬两把椅子。傅侗文昔日在家里对下人最好,那几个伺候丫鬟和小厮见老爷不计较,不用吩咐,就给他们上茶点。
戏入高潮,楼上女孩子们都跑到围栏杆上,笑着,学楼下男人们叫好。这样日子,就连茶杯里泡涨开蓬碧绿茶叶都像有着喜气。无人不在笑。
沈奚坐在傅侗文身侧,不言不语地看戏。
楼梯那里,有位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脖子上围着白狐尾女人,两手斜插在大衣口袋里,慢慢走上来。她有着极为明媚五官,留到耳下短发梳理十分整齐,人是在笑着,可锁在傅侗文身上目光却在微微抖动着。
傅侗文和她对视眼后,眼风滑过去,望到戏台上。
没多会,小五爷傅侗临就挪坐过来,亲厚地和傅侗文低声聊起来。小五爷亲生母亲是朝鲜族人,生得温婉,导致儿子也是男生女相,眉眼阴柔。可偏偏傅家这辈里头,仅有他穿着军装。沈奚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听出,小五爷是在保定军校念书,即将毕业时因为和同学斗殴,取消进北洋军队资格。
保定军校最后将他发配去南方杂牌部队。傅老爷不肯,还在为他斡旋。
“去南方才好,会想办法搅黄父亲安排,”小五爷低声笑,“三哥这回恢复自由身,就有人说话。今夜去你那里?”
傅侗文微笑着,翘二郎腿,脚下随戏腔轻打着节拍:“你老实些,南方杂牌部队军饷都常有发不出,留在北洋军嫡系最好。”
小五爷笑:“三哥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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