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侗文又好似没听到，将茶杯搁下。他单手握着报纸，去读印刷
文字。
月《每日邮报》，全是过时旧新闻。去年耶稣诞节，西部战线部分德军、英军和法军为
这伟大节日，短暂停止互相射击，还举行场战地球赛。
傅侗文几眼扫完：“这场球赛谁赢？”
谭医生扯过报纸，也翻看：“没写吗？”
“英国赢，”沈奚说，“另张报纸有写。”
傅侗文和谭医生都笑，前者无奈，后者打趣。
“说回前话吧。”傅侗文替她打圆场。
“来，议议这个，”谭医生指报纸边沿写英文，“心闷痛？心抽痛？窒息疼痛。”
傅侗文沉吟。
“《内经》有说过心痹……有些中医书里也有说厥心痛，”沈奚建议，“暂译绞痛吧，绞痛这词
们也有，‘当归芍药之止绞痛’。”
少顷，沈奚急匆匆携茶壶归来。
两个男人正拿着纸和笔，在张报纸边角写满法文和英文。
谭医生直想回国后，翻译出书，抽空就会要傅侗文和他讨论。
“看不懂？”谭医生睨她，“读书时候，只会英文不行。很多资料都是法文。”
“方才……你说你教授研究病患都是梗死。”重点是这个“死”字，她倒热水时想到，但凡看过资料，病发，大多逃不过死。
“细想下去，谁赢都样。”他又说。
战场残酷，到最后踢球人都活不下来。
傅侗文将报纸也叠好，留在手边。他人离开这里：“去谈个小生意。”
在这游轮上，能谈什
生意？沈奚猜想个上午。
当天
“好，就绞痛。翻译出书，用它，”他拍拍傅侗文手臂，“记住，你是心绞痛。”
傅侗文不以为然，拿过来那张报纸：“此事刻不容缓，们对于西学，还是要有自己教育书本。你回国不要再耽搁，尽快着手做起来。”
她附和：“也可以帮你，谭先生。”
谭医生气笑：“过去是人指使，如今倒好，成双。”
沈奚低头笑，把玩起钢笔。
“原来是为这个跑回来。早和你说过，他目前身体状况稳定，不到你想这严重。你啊，在心脏学上还是外行。只是担心他最后走到这步，”谭医生笑睨他，写下个英文单词，“他是这个。其实就是少爷命，让着他，顺着他好。”
沈奚看看，类似心痹。
此时，被讨论傅白兔表示，他想喝茶。
沈奚双手将茶杯递给他，柔声说：“烫，你慢着些。”
此话出，她先窘。真像是恨不得给他吹两口，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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