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讲述过去,她在心中描绘。
在猜想,倘若他去做学问,会是如何形容。
傅侗文似乎有很多副面孔,善恶忠*,九成九都是沈奚从别人话里听来。可这昼夜,她也亲眼见到他诸般模样,每样,都在意料外,又在想象中。
“记得,你在信上说,你对心脏外科感兴趣?”
这只是她上百封信里某两句话而已。
沈奚被吓得不轻,奶粉应声洒落地……
傅侗文叹气:“看来是不够。”
“……把给你?”沈奚指自己早餐杯。
“不用,谁让晚上带你看场极其无聊电影,这算是报复。”
“没有,”沈奚明知道他在逗趣,还是解释,“不是报复——”
烟,租界合法经营烟馆却越来越多,他们上帝呢?他们地狱呢?”
谭庆项深知傅侗文对鸦片痛恨,任由他发泄。
忽然声碎响,玻璃杯杯壁竟在傅侗文手上被捏碎。
“就知道你看不开,这股邪火总算发出来。”谭庆项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气。他也顾不及那些玻璃碎片,忙取来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凌晨四点。
沈奚点头,又
沈奚看到他手上纱布,话音戛然而止,没等来得及问,傅侗文已经摆手:“不要问手,们说些别。”
她莫名焦灼,伤口深不深?怎来?回来时还好好?
话被逼到嗓子口,又不让问。
“第次到伦敦,人受到很大冲击。”他忽生感慨似,和她说起遥远事情,从他和四爷到伦敦讲起,说到许多见闻。
此时他,带着手伤,在蜡烛微弱光下,像是个普通、在异国飘荡过多年留学生。如果他不是傅家三爷,也许就是归国后,受雇于大学学堂,四尺书桌,藤椅端坐大学教师。他书桌右上角,必会摆着水晶墨水瓶,瓶红,瓶蓝。
她在厨房点根蜡烛,电灯坏,新年遇到这种事,不算是什好兆头。沈奚原本是想来冲泡点奶粉,助眠,在发现电灯坏,抹黑找到奶粉罐子同时,决定找到蜡烛,研究下怎将电灯修好。
修到半途,发现,没法子再继续。术业专攻,还是留给干这个人吧。
于是,她在蜡烛火光中,烧热水,披着衣服还是冷,于是将两只手掌围在水壶旁,烤火。等火烧开,她翻找出和碗般大小早餐杯,倒奶粉。
不觉想到昨晚,包厢里,他和那个人对话。
“还够冲第二杯吗?”疲倦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傅侗文手臂撑在门框上,看她像耗子般搬空厨房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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