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海里怎会有呛鼻灰尘?虽然什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四周满是尘埃,背后有沉重压力,肋骨几乎要被压断,连喘气都极困难——要不是这种几近窒息痛苦,说不定就会永远昏睡下去,直到变成具僵尸。
更衣室脆弱墙壁倒塌,天崩地裂刹那间,陶冶正位于排柜子边,倒塌墙壁被柜子挡住,没有直接砸到身上,但柜子也倒下来,正好把他压在底下。
五脏六腑要被压出来!
求生本能促使他拼死挣扎。幸好双手没被压住,茫然地往前挥舞,抓到几个破碎水泥块,还有更衣箱里掉出来衣服和鞋子、打碎瓶瓶罐罐……好不容易摸到个固定物,像是另面倒塌更衣柜。陶冶费尽全身力量,想从柜子底下抽身出来。好在这些年做超市理货员,每天不停搬运货品,把肌肉锻炼得超乎常人,下子挣脱沉重柜子。
背后皮都擦破,胸口和脊椎关节发出声响。满是灰尘
“FuckYou!”史泰格先生涨红脖子深处,涌出句地球人皆懂脏话。
未来梦大厦地下二层,卡尔福超市员工更衣室。这片狭小封闭空间内,排排金属更衣柜仿佛殡仪馆储藏骨灰盒架子。
陶冶低头站在角落,默默地忍受外籍上司咒骂,耳中再度灌入连串肮脏英文单词——至少他对此还没有麻木。
分钟前,他悄悄回到更衣室,还没来得及脱下超市工作服,就看到史泰格先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指着他鼻子大骂——无非又是说他偷懒要早下班之类。
史泰格先生平日最大爱好,就是强迫陶冶半夜加班。至于他管辖其他员工,要是给他送礼男员工,要是半夜敲他公寓房门女员工。陶冶既不会请客送礼,也不可能做变性手术,便免不受这洋鬼子欺负。
此刻,更衣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史泰格先生来到陶冶面前,命令他今晚再加班两个钟头。这回陶冶没有再屈服,他早已忍受到极限,不愿留到子夜零点以后,更不愿忍受那些僵尸和幽灵在暗地里活动可能。他紧紧握起拳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血液燃烧着涌上头顶,额头青筋几乎爆裂。
“No!”当陶冶第次仰起头在史泰格先生面前说话时,地面开始晃动……4月1日。星期日。夜,22点19分。
六十秒后。
狂风,bao雨惊涛骇浪下海底,寂静到让人发疯夜晚。
陶冶渐渐浮出水面。睁开眼睛,眼前卡尔福超市更衣室依旧是黑暗海洋,耳边不断响起巨大轰鸣——难道整座城市已沉没到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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