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面镜子都粉碎,在飞溅玻璃片中,亨利放声狂笑起来。仿佛镜子里藏着个恶魔,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在发疯似大笑同时,卫生间门也被撞开,厉书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将蜡烛打翻在地。
厉书只感到肩膀火辣辣地疼,剐才听到卫生间里动静,显然是镜子被砸碎——亨利已在卫生间里呆个钟头,把他们都等得急死,不知里面发生什意外,厉书便拼尽全力撞开卫生间。
黄宛然和秋秋母女也站在外面,紧张地看着他们。亨利停止狂笑,和厉书互相搀扶着站起,卫生间里镜子已全部粉碎。
已是黄昏时分,出去探路两组人都没回来,剩余人在这间二接屋子里,隔壁房间还躺着屠男木乃伊。
“必须完成……必须完成……必须完成……”
他在心底不停默念,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那间致命密室之中,切都已无可挽回。
“上帝啊!”
亨利抱住自己脑袋,好像大脑也碎裂成两半。
狭窄卫生间里没有灯光,蜡烛就点在洗水池边。在这令人窒息空间里,散发着股腐烂气味。
立还在大坝里面吗?
二
大本营。
镜子,又是面镜子,被打碎。
几道裂缝迅速伸展开来,许多碎玻璃剥落在洗手池中,清脆破碎声依旧凝固着,继续撕裂亨利耳膜。
萨顶顶和神秘女孩,还有思念着杨谋唐小甜,都聚拢到卫生问门口。亨利面色苍白地走出来,手扶着墙不住喘气。厉书揉着撞门那边肩膀,要黄宛然为自己检查
忽然,门外传来厉书声音:“HELLO!HELLO!”
他在外面猛敲着门,用英文焦急地喊道:“喂,亨利,刚才是什声音?镜子打碎吗?”
是,卫生间镜子被亨利打碎,他依然面对着自己破碎脸,紧锁卫生间小门,任凭外面厉书叫喊。
玻璃碎片割破他手指,几滴血落到马赛克地板上。但他仍握着那个瓷杯,用怨恨目光盯着镜子,然后重重地将手甩起。
又是声清脆撞击。
他脸也在镜子里破碎——鼻子从正中分裂,左眼已无影无踪,右眼里布满血丝,嘴唇损失大半,下巴变得残缺不全,咽喉似乎被切开。
破碎脸,破碎人,破碎切,就如这破碎城市。
还有破碎烛光。
亨利嘴角淌着血,目光冷酷地注视自己。浅红色蜡烛光晕,透过镜子反射洒遍全身,宛如幅血色油画。
某些声音在记忆里喧哗着,那双眼睛如此冷漠,耳边泛起可怕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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