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当然不会忘记那天下午，在美术系
间画室里，她在高玄面前呆坐
几个小时，就是为创造出这幅画———她成为真正“画中人”，安静地坐在冬日阳光里，柔和光线抚摸着她皮肤，在幽暗背景衬托下宛如圣女。在高玄画笔之下，她眼睛是如此恬淡，几乎已遗忘整个尘世。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对着高玄说：“这就是你给
惊喜？”“没错。把这幅画挂在画廊最重要位置，但已标明这是非卖品，只准欣赏不准买卖。昨天有个收藏家来这里，眼就看中
玄车在停车场最里面，是辆白色帕萨特。春雨坐在副驾驶位置，高玄帮她系紧安全带，迅速开出去。
路上天色渐渐暗下来，而都市夜生活尚未开始，路上都是忙着回家上班族。春雨看着车窗外世界说：“有时候觉得离他们很近，又觉得离他们很远。”“你是指周围人？”高玄在红灯口停下来。“差不多吧。总觉得自己生活在另个世界。”“为什
？因为你过去？”“过去……”春雨像是被什刺到样，立刻闭上眼睛。那个丑陋背影又浮现在脑海中，使她颤抖半天都说不出话。
又是个红灯，高玄用那具有穿透力目光盯着她：“你怎？”
她傻笑着摇摇头，调转话题说：“为什带去你画廊。”
“因为会送给你个小小惊喜。”
半小时后，高玄带着她来到苏州河边座大楼，看上去像是三十年代大楼。沿着苏州河线，开着好几家艺术画廊，高玄画廊在最不起眼位置，只有个狭小门面，上面挂着“子夜画廊”牌子。“子夜画廊？真是很特别名字。”
高玄微微笑笑，把她带进画廊里。其实就是道狭长走廊，两边墙上挂着各种油画作品。在这条充满颜料气味走廊里，春雨仿佛走进另个世纪。所有画都是古典主义风格，大部分是文艺复兴作品临摹，还有些是中国人肖像。
她边看边问：“这些都是你画吗？”“不，只有小部分是画。其实，开画廊并不是为赚钱，只是觉得这样生活方式很自由。”高玄来到走廊最里面楼梯口说，“再到二楼去看看吧。”
春雨跟着走上陡峭楼梯，来到楼上个宽敞房间。在进门最醒目位置，她看到张熟悉脸———她自己脸。
她立刻就怔住，向后退几步，才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那幅以她为模特油画，正骄傲地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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