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听。
晚上来燎原电影院街心花园吧。
八点,从家里溜出来,带着笛子。刚到电影院门口,远远听到笛声。跟老师学过,知道那是传统曲目。大簇鲜艳绽开夹竹桃下,“古兰丹姆”李晓梦坐在石墩子上,持着根大号竹笛,正鼓着腮帮子吹
们坐着聊天。
在喀什毛主席像底下,甫跃辉说着靠近缅甸边境云南农村种种生活,而说起刚在《上海文学》发过篇小说《北京夜》——有段情节是读初中时,不小心碰落块玻璃,从教学楼顶掉到操场,幸运是没砸到人。
其实,这件事是真。
那块致命玻璃,几乎砸中操场上个女生,就是喀什来古兰丹姆。玻璃在她脚下砸得粉碎,碎渣布满裤脚管,要是再往前走步,多半就被砸死,至少也是重伤,乃至植物人。
从那天起,对李晓梦总觉得有什亏欠。
三生,恍然梦,千古伤心。个女孩名叫婉君,明眸如水,绿鬓如云,千般恩爱,集于身,蓦然回首,冷冷清清……”
说实话,那首琼瑶剧里曲子,吹得实在糟糕。可不知哪来自信,点都不怯场,似乎整个公园都传遍笛声。
唯独,在坐满草坪几百名同学里,当目光扫到们班“古兰丹姆”身上,看到她脸幽怨表情,就让立马吹错两个音。
“蔡骏,猜你定喜欢上她。”
二十多年后,遥远喀什夜,走在身边甫跃辉如是说。
不久,放学路上,跟在她背后,想要给她买根盐水棒冰或冰砖,作为玻璃事件赔礼道歉。她突然回头,瞪圆大眼睛盯着,却点点头,答应。
吃完请客棒冰,她才有表情,说,你笛子吹得太烂。
这是她主动跟说第句话。
古兰——不,李晓梦,你也会吹吗?
嗯。
不知该如何回答?
经过座大桥,豁然开朗,桥下是宽阔东湖,难以想象在这南疆沙漠中,还会有这大片水面。更远处几栋高楼,另边高台民居。土黄色千年建筑,倒映水面,穿越感脚。
桥上走过几对情侣,看就是汉人,还有外国游客,们放心。
路有惊无险。穿过摩天轮下桥洞,来到喀什人民广场,最醒目是尊毛主席雕像——中国现在仅存几座广场毛主席像之。
深夜,高高台阶上,坐着两个维吾尔族青年。和甫跃辉也坐下来,遥望广场对面,类似金水桥建筑,前头停着排警车和军车,许多特警正值勤。大街依然车水马龙,只是行人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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