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之前，
问
最后
个问题：还不知道怎
称呼你？不能叫她阿婆或老奶奶，如果叫阿姨又太违心，天生脸皮薄，肉麻
话说不出口。
嗯……无法反驳。第二次送她走过思南路，回到顶楼房间。
她让在书架上随意挑选，但每次只准带走本。她藏书有些闻所未闻，本本拿出来，翻开几页又塞回去，直到《老人与海》——因为在老人房间里吧。等回头，桌上摆几盘冷菜，还有锅热腾腾蛋炒饭。要请吃晚饭吗？往外走，又说还不饿呢。
你这孩子又说谎！老太太声音异常严厉，都听到你肚子里叫声！
好吧，肚肠是最诚实，都怪午饭在单位旁边阿娘面馆吃得太少。当坐在餐桌前，她让给家里打电话。你不回家吃饭话，妈妈要担心吧。
想想也是，用老太太电话打回家里，说是单位同事临时请客吃饭。打完电话，知道她又要说，抢先说声对不起，没有说实话。
文学，八十年代没版权老书，手指头哆嗦如偷书贼，拿本卡夫卡《诉讼》。
春夜，像出笼小鸟，逃出神秘老太太屋子，开始第次阅读卡夫卡。
又是个周日，快要下班，坐在邮局窗口后面。老太太出现，照旧买张明信片。感谢她上次送书，她问看懂吗。是整个通宵看完——约瑟夫·K，看完有些害怕。
这说来，你对自己生活很不满意？
没有啊。
好吧，可以原谅你，并且记得，这是们之间秘密，包括你最好同事，也包括你妈妈，别说你来过这里。
那神秘？
别问为什！总有天你会知道——假如辈子都不知道也没关系，世界上总有许多事情，是不需要理由。嗯，吃味道如何？
总是呆呆地说，蛮好，蛮好。
狗屁！难吃得要命！自己做炒饭能不清楚吗？做饭是弱项。好吃就是好吃，当你感觉味同嚼蜡，就说出来，哪怕摔碗也没关系。这是半年来第次下厨做饭，上次把整个灶台都烧焦。
你在说谎。老太太拉下张脸，别转屁股往外走，快要走出邮局门口时，喊声，你说没错。
她回头，微微笑。这是第次看到她笑。她向歪歪脖子，意思是让跟着她走。问她心脏没事吧。
信不信能打死头牛？听老太太这样说话，憋着没笑出来。去那里坐坐？她问。
但摇头。
上次你到家，看得出你眼神啊，很喜欢那几排书架，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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