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见她这两年
张照片，也没怎
改变。穿着衬衫，长袴子，”他说。
他没说她结
婚没有，九莉也不忍问。她想大概定早已结婚。
他除讲些生平小故事，也有许多理论。她觉得理论除能有确实证据，往往会有“愿望性质思想”，厢情愿把事实归纳到个框框里。他作风态度有点像左派，但是“不喜欢”**党总是阴风惨惨，也受不他们纪律。在她觉得**这观念其实也没有什，近代思想趋势本来是人人应当有饭吃，有些事上，如教育，更是有多大胃口就拿多少。不过实践又是回事。至于纪律，全部自由二父给别人，势必久假而不归。
“和平运动”理论不便太实际，也只好讲拗理。他理想化中国农村，她觉得不过是怀旧，也都不去注意听他。但是每天晚上他走后她累得发抖，整个人淘虚样，坐在三姑房里俯身向着小电炉，抱着胳膊望着红红火。楚娣也不大说话，像大祸临头样，说话也悄声，彷佛家里有病人。
九莉从来不留人吃饭，因为要她三姑做菜。但是以作坐到七八点钟，不留吃晚饭，也成件窘事。再加上对楚娣窘，两下夹攻实在受不，她想秘密出门旅行次，打破这恶性循环。但是她有个老同学到常州去做女教员，在火车站上似乎被日本兵打个嘴巴子——她始终没说出口来。总是现在不是旅
。
她有两张相片，给他看，因为照相没戴眼镜，她觉得是她本来面目。有张是文姬要登她照片，特为到对门家德国摄影师西坡尔那里照，非常贵，所以只印张。阴影里只露出个脸，看不见头发，像阮布然特画。光线太暗，杂志上印得片模糊，因此原来张更独无二，他喜欢就送给他。
“这是你面，”他说另张。“这张是整个人。”
杂志上虽然印得不清楚，“在看守所里看见，也看得出你很高。”
他临走她顺手抽开书桌抽屉，把装满畑蒂信封拿给他看。他笑。
他每次问“打搅你写东西吧？”她总是摇摇头笑笑。
他发现她吃睡工作都在这间房里，笑道：“你还是过学生生活。”她也只微笑。
后来她说：“不觉得穷是正常。家里穷，可以连吃只水菓都成道德问题。”
“你像年青时候样。那时候在邮局做事，有人寄本帖，看非常好，就留下来。”
他爱过个同乡“四小姐”，她要到日本留学，本来可以块去，“要四百块钱——就是没有，”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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