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愫细,他就到房里去找愫细。她蹲在地上理着箱子,膝盖上贴着挖花小茶托,身边堆着预备化装跳舞时用中国天青缎子补服与大红平金裙子。听见他脚步响,她抬起头来,但她眼睛被低垂灯盏照耀得眩晕,她看不见他。她笑道:“去那久!”他不说话,只站在门口,他巨大影子罩住整个屋顶。愫细以为他又像方才那渴望地凝视着她,她决定慷慨点。她微微偏着头,打个呵欠,蓝阴阴双眼皮,迷地要阖下来,笑道:“要睡。现在你可以吻下,只下!”罗杰听这话,突然觉得他两只手臂异常沉重,被气力充满,坠得酸痛。他也许真会打她,他没有,当然他没有,他只把头向后仰着,嘿嘿地笑起来,他笑声像串鞭炮上面炸得稀碎小红布条子,跳在空中蹦回到他脸上,抽打他面颊。愫细吃惊,身子蹲不稳,坐坐在地上,愕然地望着他。好容易他止住笑,仿佛有话和她说,向她看,又笑起来,路笑,路朝外走。那天晚上,他就宿在旅馆里。
第二天,他到校长办公室去交呈封辞职书信。巴克玩弄着那张信纸,慢慢问道:“当然,你预备按照们原来合同上约定,在提出辞职后,仍旧帮们个月忙?”罗杰道:“那个……如果你认为那是绝对必要……知道,这个月学校里是特别忙,但是,麦菲生可以代批考卷,还有兰勃脱,你也表示过你觉得他是相当可靠……”巴克道:“无论他是怎样可靠,这是大考时候,你知道这儿少不你。”罗杰不语。经过这番捣乱,他怎能够管束宿舍里学生?他很知道他们将他当做怎个下流胚子!巴克又道:“很解你这次辞职是有特殊原因。在这种情形下,不能够坚持要求你履行当初条件。但是仍旧希望你肯在这儿多待三个礼拜,为们多年交情……昨天已经说过,今天愿意再说遍:这回事,是万分对你不起。种种地方委屈你,真是说不出抱歉。也许你觉得不够朋友。如果为这回事失去你这个友人,那对自己更感到抱歉。但是,安白登,想你是知道,为职务而对不起自己,这已经不是第次。”罗杰为他这几句话说动心。他是巴克特别赏识人。在过去十五年,他办事向来是循规蹈矩,丝不乱,现在他应当有始有终才对。他考虑会,决定道:“好罢,等考试完毕,开过教职员会议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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