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姊姊钱,给那姓祝知道,只说姊姊贴娘家,还不知道贴多少呢!"顾太太道:"知道,知道,嗳呀,为这点儿钱,又给你叨叨这顿!"曼桢道:"妈,就是这说:不犯着呀,你用他这点钱,待会儿他还以为们家子都是他养活着呢,姓祝他那人脾气!"顾太太道:"人家现在阔,不见得还那小器。"曼桢笑道:"你不知道吗,越是阔人越啬刻,就像是他们钱特别值钱似!"
顾太太叹口气道:"孩子,你别想着你妈就这样没志气。你姊夫到底是外人,难道愿意靠着外人,能够靠你倒不好吗?实在是看你太辛苦,天忙到晚,实在心疼得慌。"说着,就把包钱手帕拿起来擦眼泪。曼桢道:"妈,你别这着。大家再苦几年,就快熬出头。等大弟弟能够出去做事,就轻松得多。"顾太太道:"你个女孩子家,难道辈子就为几个弟弟妹妹忙着?倒想你早点儿结婚。"曼桢笑道:"结婚还早呢。至少要等大弟弟大。"顾太太惊道:"那要等到什时候?人家怎等得及呀?"曼桢不觉噗哧笑,轻声道:"等不及活该。"她从被窝里伸出只白手臂来,把电灯捻灭。
顾太太很想趁此就问问她,世钧和她有没有私订终身。先探探她口气,有机会就再问下去,问她可知道世钧收入怎样,家境如何。顾太太在黑暗中沉默会,便道:"你睡着?"曼桢道:"唔。"顾太太笑道:"睡着还会答应?"本来想着她是假装睡着,但是转念想,她大概也是十分疲倦,在外面跑天,刚才又害她等门,今天睡得特别晚。这样想,自己心里觉得很抱歉,就不言语。
次日是星期六,曼桢到她姊姊家去探病。她姊姊新房子在虹桥路,地段虽然荒凉些,好在住在这带都是些汽车阶级,进出并不感到不方便。他们搬家之后,曼桢还没有去过,她祖母和母亲倒带着孩子们去过两次,回来说讲究极,走进去像个电影院,走出来又像是逛公园。这天下午,曼桢初次在那花园里经过,草地上用冬青树栽出道墙,隔墙有个花匠给给竿谱乓患茇撞莸幕器,在下午阳光中,只听见那微带睡意给傅纳浪,此外切都是柔和寂静。曼桢觉得她姊姊生病,在这里静养倒是很相宜。
房屋内部当然豪华万分,曼桢也不及细看,跟在位女佣后面,径上楼来到她姊姊卧房里。卧房里迎面排丈来高玻璃窗,紫水晶似薄纱窗帘,人字式斜吊着,层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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