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菜都没有吃到。"叔惠闹着要再去趟,曼桢道:"那这次你请客。"叔惠道:"怎要请?这次轮到你替饯行!"两人推来推去,直相持不下。到付账时候,叔惠说没带钱,曼桢道:"那替你垫垫。待会儿要还。"叔惠始终不肯松这句口。吃完走出来,叔惠向曼桢鞠躬笑道:"谢谢!谢谢!"曼桢也向他鞠躬笑道:"谢谢!谢谢!"世钧在旁边笑不可抑。
叔惠换个地方做事,工厂在杨树浦,他便住到宿舍里去,每到周末才回家来次。有天,许家收到封信,是寄给叔惠,他不在家,许太太便把那封信搁在他桌上。世钧看见,也没注意,偶然看见信封上盖着南京邮戳,倒觉得有点诧异,因为叔惠上次到南京去时候,曾经说过他在南京个熟人也没有,他有个女友托他带东西给个凌太太,那家人家跟他也素不相识。这封信信封上也没有署名,只写着"内详",当然世钧再也猜不到这是翠芝写来。他和翠芝虽然自幼相识,却不认识她笔迹。他母亲有个时期曾经想叫他和翠芝通信,但是结果没有成功。
等到星期六,叔惠回来时候,世钧早已忘这回事,也没想起来问他。叔惠看那封信,信内容是很简单,不过说她想到上海来考大学,托他去给她要两份章程。叔惠心里想着,世钧要是问起话,就照直说是翠芝写来,也没什要紧,她要托人去拿章程,因为避嫌疑缘故,不便托世钧,所以托他,也是很自然事吧。但是世钧并没有问起,当然他也就不提。过几天,就抽空到她指定那两个大学去要两份章程,给她寄去,另外附封信。她回信很快就来,叔惠这次却隔很长时间才回信,时间隔得长,信又是很短,翠芝以后就没有再写信来。其实叔惠自从南京回来,倒是常常想起她。想起她对他番情意,他只有觉得惆怅。
第二年正月里,翠芝却又来封信,这封信搁在叔惠桌上没有开拆,总快有个星期,世钧走出走进都看见它,看见那南京邮戳,心里就想着,倒不知道叔惠有这样个朋友在南京。也说不定是个上海朋友,新近才上南京去。等他回来时候问他。但是究竟事不关己,转背就又忘。到星期六那天,世钧上午在厂里,有人打电话给他,原来是鹏,鹏到上海来,约他出去吃饭。刚巧世钧已经和曼桢约好在个饭馆子里碰头,便向鹏说:"已经约朋友在外面吃饭,你要是高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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