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锋在伤愈之后,开始跟戈鸣过招长本事日子。
戈鸣路数简单直白,毫不花哨,仿佛是以自由搏击为基础,加上泰拳和关节技些技巧。他起手即是奔着要害和杀人去,这让阮成锋开始颇有点头疼,那会儿他还比较单纯。虽然有过曾被AK扫射经历,但最大目标终究只是养活家人过点太平日子。
他想让戈鸣收敛点,那小子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他,像是根本听不懂人话。阮成锋急就巴掌扇上他后脑,吼道:“这他妈好歹是个法制国家。”戈鸣目光闪动着明明可以避开,却愣是受那掌,阮成锋
阮成锋见过血,但没杀过人。因此,在戈鸣面无表情地从死人喉咙那里寸寸拔出刀刃时,他隐隐有些作呕。然而那张颇为稚嫩面孔上却是纯然麻木,他忽然信这小孩之前说六岁杀狼事儿。跟眼下比起来,杀几个动物算什。他中弹那条腿已经难以行动,若不然,他实在不那想跟这个杀人如杀狗诡异小孩再待在起。
但是戈鸣径自走到巷子尽头,悉索番以后又走回来,他向着阮成锋伸出手去,说:“还能走吧?”
阮成锋硬着头皮去握住他手,入手皮肤粗糙带茧,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小孩应有手掌。他借把力勉强站起来,戈鸣极瘦,然而居然很有力气。稳稳地架住比他高大很多阮成锋,步步走出那条黑巷。
阮成锋只经过段很短考虑,随即决定留下戈鸣。
个面不改色杀人娃娃脸有点可怕,但更可怕是茫茫原野间拔地而起这个城市、这个国家。阮成锋无法预料到会在哪个路口哪扇窗户之后会有人再度向他扣发扳机,他怕死,因为肩负不止是条命。
他问戈鸣,你愿意留在身边?
戈鸣那双细长眼尾睫毛挑,他瞳孔里带着种毫无机质冷淡,看阮成锋眼没说话,随即垂下眼皮,刀割开阮成锋腿上那个仍在不断流血洞。
阮成锋疼得连声带都在抽搐,但他没发出声音,只是缓过十几秒才重新找回呼吸。他不能去医院,因为那样完全是把杀人犯戈鸣交出去,他家里有些简单酒精绷带之类,于是戈鸣只把方才杀人匕首消下毒就客串医生。
他们像是同谋,在深夜时分共同分享场徒手挖子弹小秘密。第二天早上阮二夫妇起床时候才发现那个走小孩儿又回来,他们对这个无所谓,反正家也不是他们在养,儿子捡个人和捡条狗没什区别,桌上添个碗而已。
于是戈鸣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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