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细细地紧紧眉,眼底里浮现出幕身影——山寺佛前,跃马桥上,佛国地狱,其心皆苦,她时想进去。
敬戒大师没有扰她,起手斟茶。
不多会儿冥执求见,禀告说人已到山下,卿尘淡声吩咐句,“你们去吧。”
敬戒大师深邃睿智眼睛并未因此话而有所波动,缕茶香袅袅,伴着青灯安宁。
忽而卿尘缓缓笑笑:
“方丈请说。”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卿尘文静眸子在敬戒大师话音落时微微抬,片刻后说道:“方丈说好,既已有此生,则彼必生,因果轮回,便是此理。”
敬戒大师道:“彼再生此,此又生彼,生生不息,敢问王妃,何时是终,何时是?”
卿尘道:“是故绝此则绝彼,各自往生便罢。”
明月风清,山间夜长。
淡茶,带着缕苦香,静室空灵。
敬戒大师手中个粗木茶杯用多年,其上纹理光滑清晰,原先粗糙木刺消磨殆尽,茶清香苦涩皆浸入其中,回味悠长。
其心茶,心是何味,茶是何味。
对面女子,白衣素颜,喝茶时候唇角总带着丝难言浅笑。多少年来,这其心茶令饮者困惑,往往试之下退避三舍,不求再饮。却唯有两个人,每来此间必饮此茶。如今个小住寺中,而另个,敬戒大师白眉静垂遥听山间松涛阵阵,怕是就要来吧。
敬戒大师低喧佛号,说道:“世上之事,即便同因同缘,却又因人而异,因心而异,则所得各异。王妃通慧之人,何苦以生死绝之?”
卿尘静默,而后道:“凡俗纷纭惊扰佛门净地,还请方丈见谅。”
敬戒大师微微笑:“佛门本就是普渡众生之处,众生之苦皆佛门之苦,何来惊扰。”
卿尘道:“方丈又怎知其人可渡呢?”
敬戒大师道:“佛渡有缘人。”
数年前那人第次喝这茶,美异眼眸在水气纠缠中细成光彩照人刃,似乎极是享受。第二次,斟水布茶,引经论道在此和他辩半日禅,盛气凌人,咄咄不让。第三次也是这个月夜,空谷风急,那个男子在这间静室独自坐夜,只是品茶,鲜见言不语。
此后多少年里每逢朔月必然来度佛寺,将那其心茶喝千遍仍不厌,将那佛经法道驳万遍自张狂人,如今已有许久未见。
然而茶,还是茶,其心其味,其味其心。
“方丈茶要凉。”清水般声音淡淡响起,敬戒方丈张开眼睛,笑容平和。
“老衲方才记起句禅语,不知王妃是否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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