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乌从昭忍不住看卿尘眼,却见她静立远望,袭飘逸白衫随风拂动,模样甚是清傲,然而偏偏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淡定,似乎那潜静从容气度已深到骨子里,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能动其分毫。那双深邃明澈凤眸如今淡笼着丝忧色,放眼长空,这顾虑牵是目光另头遥不可见怀滦城,而后为己忧。乌从昭暗暗点头,八方地像仪中水光闪,遮映眼底层层神情。
时间久,众臣都有些不耐。夜天凌站在济王身边,黑色衮龙朝服落层耀目阳光,让那身影更显几分清拔。负手而立,气定神闲看着祁天台高处用于观星制历九天乾坤仪,众星繁复嵌在天宇,似是有看不尽
尘,见她神情极为坚定,眼中那抹淡然隐露自信,叫人觉得不容置疑。对直未发话首辅大臣道:“两位丞相可有奏议?”
卫宗平说道:“臣以为此事虚玄,尚待议。”凤衍目中微光闪,说道:“臣以为,信之无害,若真有地动,反避过灾。”两人针锋相对,是自来便如此。
年前平隶瘟疫,卿尘见地独特力挽狂澜,天帝对她倒是颇为信任,思索片刻,沉声对殿前侍御官吩咐:“就按清平郡主所奏降旨避灾。”
卿尘微喜,取出道白笺:“此处有些避灾之法,请圣上随旨传发。”天帝点点头,又道:“众卿随朕摆驾祁天台,若果真地动,朕必定论功而赏,若无……”瞥卿尘眼,起驾。
卿尘落后几步跟上,见夜天凌似是无心般投过深深注视,眼中星光微掠,极柔地笼进心底。知道他担心自己,和他对视瞬,微微笑得清明,擦肩而过,随驾祁天台去。
正午已过,乌从昭看着八方地像仪对应西北方水纹仍在不断颤抖,金铜底上透过清水映出当空艳阳,晃着明灿七彩光芒。上方条栩栩如生金龙嘴中含着颗铜珠,纹丝不动得没有点儿声息。
天珠落水,地动山摇,如今迁民避灾圣旨应该早到怀滦及其周郡,不知这地震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天灾地动,从未在之前便这大张旗鼓地呈上朝堂,钦天监为天家做卦象预言,绘星图测地理,若说据此应灾趋避,总透着几分玄,谁也不敢轻言妄动。
高阔宽平祁天台站满文武百官,天帝坐在华幛宝盖黄龙伞下,眯着眼看那八方地像仪。
气势极沉,先前尚有低声议论,如今静得有些逼人。天帝似乎是有意如此,钦天监在朝中地位超然,怕不早惹眼忌讳,要是出这纰漏,往后便艰难。而清平郡主,朝堂上敢立生死状,不同寻常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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