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跑得远远的,但心里还是念着那无可比拟的热度。
“说到底,是我太懦弱。”梅子规轻声定论。
“不,”元大君摇头道,“是我,还没能让你相信你是被爱着的。”
梅子规定定看着元大君,道:“你能。”
杨女士养的白鸽仍然翩翩起舞,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洁白的弧线。
他说到底……
还是害怕了。
那个时候,元景石在梅子规心里,竟然成了比母亲还值得逃避的对象。
然而,待他逃离之后,却把平日闻的RoideMinuit烟丝,换成了元景石气息的香氛。
越是远离,越是想念。
听了这个故事,元景石好笑道:“你那时候离开我,走得那么匆忙,就是赶着回去继承家业?”
梅子规白他一眼:“你明知不是。”
元景石点头:“我明知。你当时更多是为了逃避我。”
梅子规轻轻一叹,倒无可反驳。
他骤然离开,当然也有柳靖算计的原因。
?”梅子规苦笑一下,说,“他们很厉害,而我就不行了……”
元景石道:“你逃跑了。”
梅子规盯着元景石,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气:“我逃跑了。”
梅子规逃离了龙标岛。
或许,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也是希望母亲会来找他,给他一个拥抱,或是一句道歉。
白鸽飞过一座座建筑,寻找着熟悉的方向。它似乎知道归巢的路线,毫不迟疑地飞向一处安静的住宅。
梅子规也回到了门口。
元景石原本想和
越是迷恋,越是远离。
梅子规如自己所言,惯会自我折磨,来回拉扯,将自己的心扯成一团几乎化絮的棉花,然后用最尖锐的针密密匝匝地缝合起来。
从他出生到成年,那持续了十八年的谎言,使他变得过分的敏感与脆弱。
有人看到火光会起舞,有人看到火焰会逃离。
梅子规是后者。
张雅琳提醒他,如果他一直待在元景石身边,那柳靖针对元景石的阴谋恐怕不会停止。
但是,要说他离开完全是为了保护元景石吗?
那也不是。
他并未觉得元景石在柳靖的算计下就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不觉得元景石需要自己的保护。
但没有。
并没有。
直到张雅琳认出了梅子规,以一种长辈常有的“大事化小”劝架语气说:“她让你回去,说你想姓杨也好,姓梅也罢,甚至姓赵钱孙李都没所谓。无论如何,你都是杨氏的继承人。”
“你的母亲其实一直很挂念你。但你知道,她这个性格,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梅子规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只淡淡道:“我不需要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