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身脏兮兮柿子汁水逃也似回宿舍,也因为心慌,和那天样突如其来心慌。
忘在哪本书上面看到,上帝动动小指头,个人命运就能急转直下。至于他为什会动小指……也许只是他觉得痒。就像洛枳觉得很烦时候抬脚碾死只本本分分地在地上爬小瓢虫。没有原因。
她刚才明明光顾着逃跑,为什现在却能回忆起自己落跑前秒钟,他目光正从柿子尸体挪移到她脚踝,那时候,男孩挑着眉半笑不笑,白皙脖颈连到下颌,那好看弧线。
她不是慌吗,这又是怎看到?
就算看到,笔尖又为什无法移动?
。
高考之前,他们高三年级集体在市中心指定医院体检,之后解散各自回家,洛枳把自己盖大堆红戳体检表交给门口坐镇老师,背起书包沿着她们全市最长那条商业街散步,不想回家。高考前种种繁杂事项又完成样,她想,高中就要结束。
抬头看到家淘衣服小店橱窗里面挂着件明黄色吊带裙。那样绚烂耀眼明黄色。
五月天摆出吊带裙,仿佛夏天嚣张预告函。
那天她心情不好。书包里面是大本模拟题和练习卷,高考越来越近。她并不害怕,只是困惑自己到底是离幸福更近还是更远,心中莫名焦躁无法熄灭,任她像平常样规劝自己要忍耐要安分,就是不管用。
洛枳高中时候确写过本很厚日记,日记只有个内容,只有个人。后来不知道怎回事,在毕业撤退那天,弄丢。
太久之前,久到不知道怎再提笔,久到不再能够轻松地地用大篇幅描绘脑海中留下漂亮下颌线还有那憋着笑惊讶神情,久到想不起来那时候大片水蓝色笔迹铺展在本子上面带来卑微满足感。
太久。
她转过头,紧闭门上挂着面穿衣镜,她微微后仰些就能看到
她冲进店里在试衣间穿上那件吊带裙。刚打开试衣间门,就看到对面镜子。镜中人表情呆滞,脸色暗淡,十几年不变老土马尾辫,整个人被明黄色衬托得好像营养不良村姑。
心情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适合什。”
方才那些空洞大道理在镜子里村姑面前突然就变得极有说服力。她换下衣服,回家,打开书接着复习。饶是谁也无法相信有人会用件明黄色吊带裙来挖苦讽刺自己,十几岁少女,像个苦行僧样修炼坚忍。但是洛枳向善于此道。
这次似乎有点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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