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院回来时候,何蔓还是清醒情况居多,而这种清醒总是伴随着恐惧,也伴随着争吵。
“你真想让变成痴呆吗?连你和自己都不记得,什都不会做,像个巨婴样,也不是,活着还有什意思?”
“三年后活着没意思,那你就要立刻去死吗?”谢宇激动地咆哮。
“手术怎能叫作立刻去死呢?!不是还有两成可能性康复吗?”何蔓
实际上失忆是会跳跃,今天何蔓来到五年前,明天又可能跳回到大学时候,后天又恢复正常,正常没几分钟就拎起包说要去开会……
何蔓脑海中记忆被打乱顺序,跳来跳去,没有过去、现在、未来,只有当下选择。
五月,街上已经派暮春景象。邻居家墙花儿已经开败,空气中却时不时还能嗅到凄迷香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何蔓病情恶化得比想象中要快。
三个月前医生曾经表示,不做手术话,现有药物并不能遏制病情恶化,只能延缓,但是疗效因人而异。如果每天能做足够运动,维持身体机能,每天抄写报纸、看书朗读以维持认知功能,那最乐观地估计,何蔓可以撑三四年。
都退出去,像退潮样远离,消失不见。
何蔓从纷杂思绪中恢复过来,定定神儿,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手间里。
镜子中女人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支牙刷。
原来都是因为没睡醒。
何蔓放心地对着镜子傻笑下。
“们曾想通过手术把脑中血块儿移除,但由于血块儿压住好几条重要脑部神经,手术风险非常高,大概只有两成存活率,所以并不建议进行手术。”
谢宇至今还记得那刻医生恳切声音。也许是经验丰富原因,他很会控制自己语气和情绪,明明这绝望消息,他说出来都像是安慰。
这两成存活率变成何蔓和谢宇争吵源头。
何蔓不想变成痴呆。即使最乐观估计,三年后她也会成为个没有记忆、没有常识和行为能力幼儿,也许大小便都无法控制。
可是如果做手术,几乎等于找死。
起来就刷个牙,洗个澡吧。
这是何蔓今天洗第十个澡。
谢宇坐在楼下,听到楼上再次传来哗哗水声。他慢慢地靠着墙坐到地上,对面厨房柜门敞开着,里面十几袋盐是何蔓次次从超市买回来,积压成灾,像片不会化掉雪。
4.
谢宇原本以为,失忆是有顺序,何蔓会从最接近现在开始遗忘,然后直倒退,最后回到像婴儿样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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