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赶在宿舍澡堂关门前冲回去洗
个热水澡，回到宿舍后坐在床边，用在批发市场买
极小功率电吹风慢慢吹干。说是电吹风，热度和风力跟老家亲戚养大黄狗哈气也差不多，但为不被宿管老师没收，她这三年都是这
用过来。发梢还滴水时候就发会儿呆，吹到半干就可以把复习资料摊在腿上看，被不争气吹风机浪费时间，她也能争分夺秒抢回来。
但今天她吹很久很久头发，没看习题册，只是
绺绺地吹。香格里拉那个小梳子早就被她妈妈折断后不知扔去哪里，她回振华后在附近小超市随便买
每科都让她不知作何心情。要说失常，还真算不上，不过比预估低二十分左右，但若这次真是高考，她已经不知道掉到哪个梯队去。
竟然连“请选出以下成语中书写无误项”和“书写有误项”这种低级干扰型选择题题干都能读错，脑子是被狗吃吗？
陈见夏抱最后丝希望是这次模大家普遍低分，她道听途说过，振华历来喜欢用模压分来“杀杀学生锐气”，让他们在二三轮复习中沉下心态不要轻敌。说到底，高考是场排名赛，名次和志愿博弈比分数重要，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晚自习时候，姜大海拎着沓排名表走进教室，陈见夏看着这个胡子拉碴男人按厚度随随便便将它四等分，交给第排同学往后传：“传到后排不够互相匀匀啊，
没数。”
这次排名，她和于丝丝近得宛若对真正同桌。她听见于丝丝轻笑声，也感觉到对方侧过脸看自己好几次，但她无心理会，脑海里直回荡着以前看过圣经故事里那个忘叫什圣人在拖家带口离开罪恶之城时，上帝万般嘱托：
不要回头。
姜大海留给班学生消化这份排名时间比物理老师还要长，搞不清他是有大智慧还是纯粹在偷懒。终于，懊恼叹息与魂不守舍地敲击计算器声音渐渐平息，姜大海从上衣口袋掏出副近视镜，用衬衣下摆擦擦镜片，戴上。
“模二模三模都考得好，高考砸，有是。模二模三模都不好，高考还不错，也有是。没考好庆幸这不是高考吧，审错题下次认真点，水平不行就抓紧时间多用功，高兴或者难过，就这晚上，随便你们怎笑怎哭，明天都给立立整整，这事儿已经过去。嗯？都听懂没有啊，别让废话第二遍啊！”
说得挺好。见夏想。是个通透好老师。
除他说道理基本没有人做得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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