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平息之后弟弟才溜回来,低头迅速往嘴里扒饭。这顿饭后半段,桌上只有呼吸和咀嚼声音。爸妈时常拌嘴,大吵也有过,但见夏总觉得这次哪里不样:四方桌子,爸妈对坐着,中间距离像是有无限长。
第二天爸爸送他们三人上长途大巴,神情缓和许多,嘱咐姐弟俩要听妈妈话,还对妈妈说,看好包,到给家里打电话。
妈妈这才有点笑模样,对着窗外爸爸摆手:“不用等开车,赶紧回单位去吧!”
见夏才高兴两天,放学时候妈妈就来校门口接她,神色阴晴不定:“小夏,你跟回趟家。……别跟你爸说。”
陈见夏心慌起来,勉强笑下:“弟弟呢?”
十月有几天天气很差,这种时候老人是最熬不住。见夏奶奶病危过次,见夏请假,和妈妈弟弟起回县里去探望,不免又在病房门口和二叔家拌几句嘴,幸而奶奶被抢救成功,鬼门关前抢回人。
家四口在自己家团聚晚。
见夏有两个月没见过爸爸。本来说好,两地分居,省城三个县城个,周末时候理应爸爸多跑跑路;但爸爸从这半年开始总是加班,总是没法成行,到底还是聚少离多。
吃饭时候见夏冷眼瞄着,全家团聚,妈妈明显比爸爸高兴。
弟弟是无所谓,只要有好吃就看不见别。
“你表姑接到她家去。你跟回去就行。”
见夏知道妈妈性子,和爸爸小吵时总指着她和弟弟说,你当着孩子面摸摸良心!爸爸每每都会败在这上面。但这次恐怕是严重,所以不想让弟弟知道,怕弟弟心理负担重——弟弟胆小,弟弟不喜欢看他们吵架,她难道就喜欢?
“明天还上学呢,现在回去赶不回来……有什事儿非得着急赶回去呀?”她本能地拖着不想行动。
妈妈脸迅速阴下来:“是不是连你都支使不动?
不过妈妈虽然高兴,嘴上却还是不断埋怨,从二叔不孝顺数落到大辉哥看见长辈也不打招呼……最后终于说到老太太偏心,爸爸忽地把筷子摔:“能不能少说两句?好好吃饭!”
妈妈愣住,脸上阵青阵白,眼圈都红。
“是为谁?啊?是为谁?你妈偏心眼子,最后是你捞不着好,你还骂?”
弟弟害怕,往见夏这边瞟,见夏连忙说:“小伟你帮盛饭。”
弟弟从来都是等别人伺候,这次也乖乖接过碗溜去厨房。见夏趁机轻声劝:“好不容易起吃个饭,都别生气,弟都吓坏。奶奶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不是件高兴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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