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大声地对老板说:“就吃串串!单子给,自己画。”
见夏把下巴搁在桌面上,乖乖看着他点单,竟然觉得他用铅笔大刀阔斧画单子样子有点好看。
“……腐竹吃吗?算给你点两串吧。吃毛肚还是牛百叶?看电视上说牛百叶漂白都是用化学品,但是毛肚说不定还用墨水呢,要不都来几串吧,反正也吃不死人。嗯,看看够不够……欸,你还吃脑花吗?问你呢!”
见夏这才醒过来,狂点头。
李燃站起身,把单子递给老板,顺手从堆在地上筐
“你他妈想冻死老子啊?!都几点?你自己看看表,都几点?”他咆哮。
陈见夏却笑,露出排小白牙,仿佛雪落进领子是多高兴事样。
“那你打电话催呀!”
“你是怎说出这无耻话?你看看把冻成什样!”李燃气急败坏地走过来,伸出手往见夏领子里塞,冷冰冰手贴上围巾包裹下温热脖颈,陈见夏嗷声要躲开,被李燃结结实实摁住。
李燃摁两秒钟才发现自己欠妥。
上拉出道瘦长影子。
自己是喜欢李燃吧?这种酸涩又期待,扑通扑通甜蜜,就是喜欢吧?
她没急着去赴约,特意晚去几分钟,因为想让他等待,想让他打电话来不耐烦地问“你死哪儿去早就到”,想考验他,想矜贵起来……心机无师自通。
陈见夏把右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快要跳出来心脏。紧张、沮丧、自卑、兴奋要把这颗心撑爆,更多却是罪恶感。
她是个被管束得太好女生,乖乖,循规蹈矩,如何承担得起这样罪恶感满满喜欢。
他连忙抽出手,却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放,左右随便挥舞圈,先是背回去,又揣回口袋里,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见夏,好像是她邀请他来掐她似。
陈见夏没觉得冷。她脖子烫得都快熟。
他们又去上次吃四川小吃小店。老板已经认识李燃,他进门就用川普和他打招呼:“来啦?次(吃)串串?”
李燃转头问她:“吃吗?”
陈见夏疑惑:“串串是什?”
今天晚上定要学习到十二点以后,把英语完形填空都做完。
她默默告诉自己。罪恶感似乎减轻点。
陈见夏跑到侧门口,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气喘吁吁,呼出大片大片氤氲白,胸腔充满失望冷空气。
突然个大雪球击中她后脑勺,力度不大,只是让她吓得激灵。陈见夏像只惊慌兔子样回头,看到李燃掂着另外只雪球从树后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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