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士辛吕名留良,号晚村,世居浙江府崇德县,也是明末,清初位极有名隐士他眼见黄顾二人脸色凝重,又知顾炎武向来极富机变,临事镇定,即说是要紧事,自然非同小可,拱
那就是说,秦朝失天下,群雄并起,大家争夺,最后汉高祖打败楚霸王,就得这只又肥又大鹿。”
那小孩点头道:“明白。书上说“逐鹿中原”,就是大家争着要作皇帝意思。”那文士甚是喜欢,点点头,在纸上画只鼎图形,道:“古人煮食,不用灶头锅子,用这样三只脚鼎,下面烧柴,捉到鹿,就在鼎里煮来吃。皇帝和大官都很残忍,心里不喜欢谁,就说他犯罪,把他放在鼎里活活煮熟。《史记》中记载蔺相如对秦王说:“臣知欺大王之罪当诛也,臣请就鼎锅。”就是说:“该死,将在鼎里烧死罢!”
那小孩道:“小说书上又常说‘问鼎中原’,这跟‘逐鹿中原’好象意思差不多”。
那文士道:“不错。夏禹王收九州之金,铸九大鼎。当时所谓“金”其实是铜。每口鼎上铸九州名字和山川图形,后世为天下之主,便保有九鼎。《左传》上说:“楚子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只是楚国诸侯,他问鼎轻重大小,便是心存不轨,想取周王之位而代之。”
那小孩道:“所以”问鼎“,”逐鹿“便是想做皇帝。”未知鹿死谁手,就是不知那个做成皇帝。”
那文士道:“正是。到得后来,问鼎,逐鹿,这四个字,也可借用于别处,但原来出典,是专指做皇帝而言。“说道这里,叹口气,道:“咱们做百姓,总是死路条。未知鹿死谁手,只不过未知是谁来杀这头鹿,这头鹿,却是死定。”
他说着走到窗边,向窗外望去。只见天色沉沉地。似要下雪,叹道:“老天爷何其不仁,数百个无辜之人。在这冰霜遍地道上行走。下起雪来,可又多受番折磨。”
忽见南边大道上两个人戴着斗笠,并肩而来,走到近处,认出面貌。那文士大喜,道:“是你黄伯伯,顾伯伯来!”
快步迎将出去,叫道:“梨洲兄,亭林兄,那阵好风,吹得二位光临?”
右首人身形微胖,额下部黑须,姓黄名宗羲,字梨洲,浙江余姚人士。左首人又高又瘦,面目黝黑,姓顾名炎武,字亭林,江苏昆山人士。黄顾两人都是当世大儒,明亡之后,心伤国变,隐居不仕,这日连袂来到崇德。顾炎武走上几步,说道:“晚村兄,有件要紧事,特来和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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