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圃中对粪桶,道:“你到那边粪池去装小半桶粪,到溪里加满清水,给把这块花浇浇。”
这三句话大出胡斐意料之外,心想只是向你问路,怎竟叫浇起花来?而且出言颐指气使,竟将当作你家雇工般?他虽幼时贫苦,却也从未做过挑粪浇粪这种秽臭之事,只见那村女说这几句话后,又俯身拔草,眼也不再瞧他。胡斐怔之下,向茅舍里望,不见有人,心想:“这姑娘生得瘦弱,要挑这两大桶粪当真不易。是身力气男子汉,便帮她挑担粪又有何妨?”于是将马系在株柳树上,挑起粪桶,便往粪池去担粪。
锺兆文行程,不见胡斐跟来,回头看,远远望见他肩上挑副粪桶,走向溪边,不禁大奇,叫道:“喂,你干什?”胡斐叫道:“帮这位姑娘做点工夫。锺二哥先走步,马上就赶来。”锺兆文摇摇头,心想年轻人当真是不分轻重,在这当口居然还这般多管闲事,于是纵马缓缓而行。胡斐挑担粪水,回到花地之旁,用木瓢舀,便要往花旁浇去。那村女忽道:“不成,粪水太浓,浇下去花都枯死啦。”胡斐呆,不知所措。那村女道:“你倒回粪池去,只留半,再去加半桶水,那便成:”胡斐微感不耐,但想好人做到底,于是依言倒粪加水,回来浇花。那村女道:“小心些,粪水不可碰到花瓣叶子。”胡斐应道:“是!”见那些花朵色作深蓝,形状奇特,每朵花便像是只鞋子,幽香淡淡,不知其名,当下瓢瓢小心浇,直把两桶粪水尽数浇完。那村女道:“嗯,再去挑浇担。”胡斐站直身子,温言道:“朋友等得心焦,等从药王庄回来,再帮你浇花如何?”那村女道:“你还是在这儿浇花好。见你人不错,才要你挑粪呢。”胡斐听她言语奇怪,心想反正已经耽搁,也不争在这刻时光,于是加快手脚,急急忙忙又去挑担粪水,将地里蓝花尽数浇。这时夕阳已落到山坳,金光反照,射在大片蓝花之上,辉煌灿烂,甚是华美。胡斐忍不住赞道:“这些花真是好看!”他浇两担粪,对这些花已略生感情,赞美语气颇为真诚。那村女正待说话,只见锺兆文骑马奔回,大声叫道:“兄弟,这时候还不走吗?”胡斐道:“是,来啦,来啦!”转眼望着村女,目光中含有祈求之意。
那村女脸沉,说道:“你帮浇花,原来是为要指点途径,是不是?”胡斐心想:“确是盼你指点道路,但帮你浇花,却纯是为怜你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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