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道:“陛下海量,能容范大人。”天
子冷笑道:“其实范仲宣说不少大逆不道话,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但朕容得下他,可是你知道为何朕最后还是拿下他?”苏
籍道:“不知。”天
子淡淡道:“他以为他心里装是天下,他以为朕心里没有这天下,他错,朕是天子,朕就是天下!你明白吗?”苏
籍道:“草民有些明白,又有许多不明白。”天
苏籍仍是神色镇定,只是若有人摸他后背,便知道他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他
这等人,哪里还会轻易流汗。这
汗水半是真,半是假。
虽然隔着道帘,仍能体会到天子那喜怒莫测性情背后是如山如海恐怖能量,稍微泄露出点,就能教如今苏籍粉身碎骨。此
时苏籍感受就像是人原本在地上看高山,觉得山与天齐,可到山顶之后,才发现,天之高,非是山能比。
两日间,公主府周围便聚集大票江湖人士。但大家都还很克制,只是偶尔爆发小冲突,可只要导火索别离还在,汹涌暗潮,迟早会从明面上爆发出来。
这些暂时跟苏籍无关。
他整理好仪容,随苏如是去丹景宫。
当今天子没有勤俭简约念头,丹景宫虽是皇城里新崛起宫殿,亦极尽奢华,满眼汉白玉,好似白云,天宫耸立其间。
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丹
子道:“所以你要来找朕问个明白。”
苏籍拱手道:“还请陛下告知。”天
子道:“判官要杀,兽神也要杀,就连东夷那个铁匠都想杀,但朕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最可惜是神殿那小子。别以为你苏子思练先天气功,又是世人眼中谪仙,但比起神殿那小子,你
“苏子思,你怎敢来见朕?”苏
籍微微欠身,说道:“皇上要草民命,草民早死,因此草民敢来见你。”
天子淡淡道:“当初范仲宣初次见朕时,朕问他为何不畏惧,难道不怕朕杀他?你可知道他如何回朕?”
苏籍道:“不知。”
天子道:“不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朕来告诉你答案,他说句‘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苏
景宫建得很高,天子不怕冷。
沉香在香炉里泛出袅袅之烟,苏籍弹箜篌,音色如凤凰,苏如是天籁般歌声在大殿里反复。隔
着道帘,天子森然语气打破歌声和琴声营造悠然美好,说道:“苏如是,你且退下。”苏
如是有些慌乱,苏籍温和地看她眼,示意她下去。
苏如是朝着帘子盈盈拜,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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